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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老頭兒叫起來,跳起來一副要打人的樣子,維瑟嚇得逃了出來。
他在夜色中游蕩,覺得渾血的肌肉和血液都被凍得冰涼,他縮在廣場上的椅子上,直到第二天早上,一個早起的清潔工出現,用掃帚粗暴地把他弄醒,衝他叫道,“嘿!起來,你這流浪漢!”當維瑟起來後,他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因為這個露宿街頭者長相俊美衣服也很上檔次,這讓他皺起眉頭,“有手有腳的乾點兒什麼不好,被人趕就這麼爽嗎!滾!”他衝他大叫,“你這種天氣還睡在街頭想凍死嗎!”
天還沒有亮,天正是冷的出奇的時段,維瑟裹緊衣服灰溜溜地離開長椅,他本來想衝清潔工吵兩句,告訴他不該這樣對別人說話,他感到尊嚴被踐踏了,這是侵犯人權,可是那傢伙手裡拿著掃帚,而且兇巴巴的樣子,嚇得他不敢再多說,只好快些離開。
如果父親看到我這個樣子,一定會很心疼,他委屈地想,艾維爾也是,他們會給我最好的生活,讓我從傷痛中走出來。這念頭讓他想哭,他太懷念家裡了,懷念得覺得呆在這裡的只是一具屍體,他的靈魂每天都在另一個地方徘徊。
但他依然沒有回家,因為他唯一的那點兒理智告訴他,等待他的將不是溫暖的大床和食物,而是冰冷的監獄,他將成為一個被社會拋棄的人,成為一個人們口中的“人渣”,過著毫無尊嚴的日子。
他就這麼繼續生活著,狀態茫然而絕望,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他不能去領政府救濟,雖然他快餓死了,因為他正在被通緝。
被通緝十天的慶典,維瑟苦中作樂地想,他用最後的錢買了塊漢堡,他本來不想把它花掉,但他實在太餓了,一點點食物對他都像救命。他坐在街角把最後的漢堡吃掉,他第一次感到食物進肚感覺如此美妙,一個小小便宜的漢堡彷彿是神奇的可以救命的東西,把他將要升到天國的靈魂拉了回來,再次感覺到肉體的痛苦與歡愉。
那種愉快和絕望在腦子裡交替著——他知道飢餓很快會再降臨,到時他可就真的一文不名了。
他坐在橋洞旁邊,這地方至少可以避避風,當然這也因為老流浪漢出去了,也許他厭倦了維瑟用在用一副渴望的眼神看他手裡食物的樣子。這世界有如此多的人在捱餓,那些痛苦從也不被人注意過,每個人都關心著工作和存摺,房貸和汽車,電視節目裡對之一掃而過,填充它們的是粉紅色泡泡般騙你掏錢的廣告和電視劇。
在這個世界,沒有錢,你就不存在。
維瑟再次從廣場的長椅上醒來,依然早上被清潔工粗暴叫醒的。“滾開,別在這裡睡!”對方大吼道,從報紙堆裡把他拽出來。維瑟正是睡眼朦朧,聽到這話還是聽話地站起來——被罵的久了也就麻木了。著清潔工仇恨地清掃著街道,維瑟慢悠悠地逛到別處去。
到中午的時候,他再次感到了飢餓,而且這次真的全無希望,他一毛錢也沒有了。
睡著就不餓了,他自我安慰,這是他這些天總結到的經驗,於是他繼續在長椅上睡了一天,雖然不困時強迫自己睡覺很痛苦,但總比捱餓好。
當他又一次醒來時,天已經黑了。肚子不容易忽視地,堅決地,警告著他自己的存在,它已經不再尖叫和翻湧,而是讓他感到渾身發軟,像是下一秒就會暈過去。
月光寧謐地照耀著大地,在有情人眼中大約是個浪漫的夜晚,可是對餓得眼睛發綠的人來說月光只會像棉花糖,讓人越發感到餓得發瘋。維瑟軟綿綿地癱在那裡,他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也許是凌晨兩三點吧,路上沒有什麼行人,一切都在沉睡。
這時,他突然聽到有人唱歌。
他驚訝地轉過頭,唱歌的是個女人。她穿著白色的長裙,罩著駝絨外套,每一件都是名牌,顯示著她良好的經濟能力,可是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