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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一手拿扇，一手摩挲著腰間的佩玉。這也引起了鄭康成的注意。過了許久，鄭康成問：&ldo;你手摸佩玉，又有何講？&rdo;劉備解下佩玉遞鄭康成：&ldo;請大人過目。&rdo;鄭康成接過一看，上面刻有兩個字：&ldo;鄭言。&rdo;劉備解釋道：&ldo;鄭言鄭言，對他人讀作鄭重謹慎言語，備自己實知乃牢記鄭大人之言。若不聽鄭大人之言，備何有今日建外勢之發端？&rdo;鄭康成又嘆了口氣，神思恍惚，將佩玉遞還劉備，而後說道：&ldo;還是那句話，我不想再多管天下事，尤其不願再出面管天下事。望玄德好自為之，自謀前途。&rdo;而後，垂下眼，靜坐在那裡。幾個弟子上來給他輕輕捶背。

劉備一手摩挲佩玉一手輕輕搖扇，半晌無語。

陳登站在其後眼睜睜地看著，束手無策。

過了許久，劉備說：&ldo;憑大人神明般的指示，備有了今日之外勢。往下，備實不知該如何安身立命，守此外勢。既然大人又有話，備便只得勉為其難，自謀出路，只怕半途夭折，或令鄭大人失望。好，今日看望了大人，弟子就此告辭。請受備弟子之禮。&rdo;說著，起身在鄭康成面前伏地三拜。鄭康成連忙抬手說：&ldo;不敢，不敢。&rdo;劉備起身同陳登告辭出了書房。一到門外，還未下臺階，劉備仰天痛哭道：&ldo;雖有鄭大人神明指示，備實無能啊！備實無能啊！備實無能啊！&rdo;三嘆而罷，揮淚下臺階欲去。

鄭康成在裡面聽見，於心不忍，抬了抬手對馬五說道：&ldo;再請他回來。&rdo;

劉備、陳登剛下臺階，馬五已出門趕上：&ldo;鄭大人請劉皇叔留步。&rdo;陳登一看有轉機，眼睛頓時一亮。劉備用袖揩了揩淚，與陳登回身進到書房，來到鄭康成面前。鄭康成嘆了口氣，對劉備說道：&ldo;我雖言告四方不再管天下事，但玄德至忠至誠，難以拒絕。現曹軍來犯，救玄德唯有一計，即請袁紹出兵相助。&rdo;鄭康成停頓了一下，接著說，&ldo;而求袁紹出兵相助，其實也只有一法，由我鄭康成出面寫信。我還是出面幫你吧。&rdo;劉備說：&ldo;弟子實不忍有勞鄭大人。&rdo;鄭康成說：&ldo;信，我其實已然寫就。我預知此事逃不過去，但總想能逃就逃，天命也不一定是死的。沒想到今日竟是如此這般逃不過去，也沒想到，人情竟同天理一般大。你們可知否，天下何為最大？皇權？軍權？錢財？非也，天下唯天理與人情最大，所謂天理難違，人情難卻。悟透這兩件事，可以得天下、治天下。&rdo;

他轉頭對馬五說道：&ldo;馬五，將那封信拿來。&rdo;

馬五說：&ldo;赤芍小姐拿去在看。&rdo;鄭康成問：&ldo;為何？&rdo;馬五說：&ldo;赤芍小姐最近也在苦讀詩書、習字學畫，拿大人的信當帖去臨了。我這就取來。&rdo;

鄭康成讓劉備重新坐下，說道：&ldo;我與袁紹的祖父、父親早有交往，我去信，他絕不會置之不理。他一直想讓我到他那裡為他壯門面，我婉拒多年。這次寫信，或可解玄德之急，但可能又把我多少抵押給了袁紹。他若再請，我這人情也就難卻了。&rdo;劉備坐在那裡連連拱手道：&ldo;晚生實讓先生添累了。&rdo;鄭康成說：&ldo;此信一出，天下生變，這我知道。所謂尺書可以動天下之謂也，所謂言語可以起風雲之謂也。&rdo;

赤芍與馬五一同進到書房。

赤芍手裡拿著一封信函，遞給鄭康成：&ldo;外祖父，信在這裡。&rdo;

鄭康成接過，遞給劉備：&ldo;玄德看看，若可以，便派個可靠之人，徑直送往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