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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海韻，有些話我說出來，你甭生氣。&rdo;

她目光中的驚惶加重了。她直直地望著他。

&ldo;我不生氣。&rdo;她簡單地說。

這麼說來她早有準備。她也許只是想親耳聽他說出那句話。

但他又不想那樣說話了。他想換一種談話方式。

&ldo;你自己對這件事是怎麼想的呢？……你想不想隨他調到l城基地去呢？&rdo;

她的目光裡閃過一星迷惘，但很快又異常明亮起來。

&ldo;我不想離開y城，這裡有我曾外公和外公的墓。還有他們留給我的這幢別墅，這個永遠的家，以及樓上的圖書館。&rdo;

他靜靜地聽著。她的話音鏗鏘有力。

&ldo;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還有我的職業。我喜歡y城，喜歡這裡的薔薇花，這裡的氣候，這裡的人，y城是我的故鄉，我不想離開我的故鄉。&rdo;

他忽然想為她、也為自己流淚了。於是背過身子去看窗外漸濃的夜色。

&ldo;聽著，海韻，&rdo;他聽到自己正用一種動感情的聲音說話，&ldo;我再過三天就要走了。我的去向就是l城的潛艇基地。……我希望你能原諒我。&rdo;

她臉上迅速現出了一連串複雜的情感。驚訝、震動、猜疑、恍然大悟……一串晶瑩的淚珠從她的雙頰上滾落下來。

&ldo;這是……你的……最後決定嗎？&rdo;她抽泣著，望著地下，斷續地問。

他卻冷靜了，命令自己不要垮掉。

&ldo;是的。&rdo;

&ldo;那好，你走吧。&rdo;她生硬地說。

他想到了各種分手的場景，就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ldo;你走不走？我要走了！&rdo;她的聲音大起來，眼裡閃著慍怒的光亮，一滴淚水還沾在右腮上。

他不讓自己失去理智。

&ldo;海韻，對你給予我的幫助，我十分感謝。我會將我們曾經有過的友誼珍藏在心裡。&rdo;

她靜靜地望著他，第一次在斷崖上相遇時那種自尊、矜持和驕傲的神氣又回到了她身上。

&ldo;你走吧。我請求你。&rdo;她一字一字、冷冷地說。

江白認識到自己該走了。她大概想獨自一人品嘗這杯人生的苦酒。

&ldo;那好，再見。&rdo;

&ldo;再見。&rdo;

他一個人走出客廳。她一動不動地站著。

他走出這幢熟悉的小樓，走出這座花木蔥鬱的小院。

她沒有出來送他。

一直走到衚衕口時他仍然覺得有一團氣堵在胸口。這時，他抬起頭，猛然看到了大海。

&ldo;她不理解我的感情和思想。……她怎麼能理解我的感情和思想呢？她是在另一種生活和另一個故事中長大的。這就是我們的差異所在。既然存在著這種差異，現在分離比以後分離更好。難道結婚時父親不愛母親？不……什麼形式的分離都是分離。今天與她這樣分離也沒什麼不好。……&rdo;他一邊想，一邊覺得內心重新變得堅硬了，&ldo;我渡過了困難的一刻，但是我挺住了，我的意志沒有崩潰，……我還行。&rdo;

第二天什麼事也沒有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