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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在上,異人在下,我在中間。”一人緩緩道,“正合三世之境,過去、現在、未來,機緣難得,不可不浮一大白,酒來。”
那聲音極其動聽,乍一入耳,像是拂面而過滑軟的綢緞,每個毛孔都因此舒暢地張開,貪婪捕捉那般令人愉悅的華麗,熨貼到心底。
君珂此生未曾聽過這般動聽的聲音,心想這要到現代開演唱會得多賺錢哪。又想這人什麼時候上橋的?為什麼一點感覺都沒有?還有那句話,未來?異人?他知道了什麼?不至於吧?面都沒見呢。
她身側,納蘭述也露出疑惑之色,咬牙緊了緊手臂。
橋上有咚咚腳步之聲,隨即便是那黑螭軍隊長的聲音,居然十分恭敬。
“梵因大師,您怎麼來了?”
聽見這個名字,君珂愕然,沒想到臨風對河喝酒的人竟然是個出家人,而納蘭述神情震驚。
“該來便來了。”那聲音淡淡的,“想走的走不成,不想走的,還是走了好。”
君珂露出不出所料的神情——神棍,真正的神棍,凡是機鋒打得玄乎誰都能自己套得上的,都是神棍,
納蘭述卻似在認真思索。
“大師。”那隊長施禮,“您智慧通神,可否指點人犯下落?”
一陣靜默後,那人道:“橋下。”
君珂大驚失色。
那隊長目放異光,正要探頭看橋下,那人卻已經接上了下半句話,“……有冤魂。”
“……”
那隊長唰地將腦袋收了回來,君珂剎那間在肚子裡問候了人家十八代男性親屬。
忽然起了一陣風,一幅雪白的衣襟從橋上垂落,那是一種白得近乎透明的絲絹,透過那疏朗的經緯,可以看見流蕩的白雲和高遠的藍天。
那幅衣襟像一幕雪白的長卷,又似一人柔軟的手臂,飄蕩在橋下,在君珂的臉上輕輕一拂,君珂癢得險些打噴嚏,被納蘭述捂住。
么雞盯著那雪白的一幅,突然抬起後腿。
君珂臉色一變。
“哧。”
一泡淺碧色的狗尿,飛流直上,在雪白長卷上畫了么雞牌地圖。
君珂嘆息,看樣子么雞和自己一樣,不喜歡這個和尚。
衣襟似有靈知,被澆了一泡尿,唰地倒捲上去,君珂露出崩潰的表情——這下完了,一泡尿引發的血案。
橋上有人在問,“哪來的奇怪氣味?”
君珂瞪么雞——叫你吃素你不吃,尿臭堪比黃鼠狼!
么雞委屈——你見過吃青菜的狗麼?
“擅殺人命者,”那華麗的嗓子道,“行至何處,何處氣味渾濁。”
一陣尷尬的咳嗽,隨即又有驚呼,“大師的衣襟如何溼了?”
“生靈無辜,向我號哭。”那人肅穆地答,隨即衣襟撕裂聲響,“拿去。”
“大師……這是為何……”
“你殺傷生靈,戾氣太盛,不出三日必定暴斃。”那人道,“這是過河靈獸之水,百年難遇,你將此布泡茶煮服,可解此劫。”
“……這麼臭……”
“良藥尚且苦口,何況聖水。”那人悠悠答,語氣高遠,充滿悲憫。
君珂咬住了自己的手指——怕忍不住笑出來。
決定了,喜歡他!
頭頂一陣壓抑的咳嗽,君珂對他表示了半秒鐘的同情——么雞之尿臭,非常人可以想象,太史闌有名言:死可忍,么雞尿不可忍。
“大師……”那黑螭軍隊長似是對這梵因和尚十分信奉,捂鼻子收下那尿布,小心翼翼問,“您當真對人犯去向沒有……”
“女施主,你也想來一口麼?”那人語氣突然帶了微笑,十分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