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人心紛亂(第1/3 頁)
“什麼時候的事?”
朱翊鈞在知道這一事後,就沉聲問了起來。
“九月十三日的事!”
張鯨回道。
“到底還是來了!”
“不是讓你們東廠的人看著了嗎?”
朱翊鈞說後就問道。
張鯨回道:“東廠的人是一直看著,但這張老太爺實在是年紀太大了,一年就有好幾次病危,如今這次硬是沒挺過來!”
“退下吧!”
朱翊鈞聽後也就擺了擺手。
張鯨便離開了朱翊鈞這裡。
而一下子,整個暖閣內,就只剩下了朱翊鈞一人。
朱翊鈞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屏風,思緒萬千。
張父的猝然離世,在這個重孝的時代,對於新政而言,不可謂不是一個大的打擊。
因為一旦張居正因此丁憂回籍,那就意味著清丈的事就會中斷,畢竟現在執行清丈的全是張居正的人。
張居正一旦離開,新的首輔要做事就勢必要換人,一旦換人,很多事就會擱置。
所以,為了新政,朱翊鈞得對張居正奪情,他不希望清丈的事半途而廢。
而他相信,張居正本人也希望被自己這個皇帝奪情。
按照禮制,官員父母去世,官員本人需主動回鄉丁憂,官職一律被革掉。
但這個制度也不是沒有不可操作的地方。
按照制度,皇帝有奪情的權力。
畢竟禮制也得服從政治需要。
只是在很多時候,士大夫們並不希望禮制服從於皇權,而是希望皇權服從於禮制。
即皇帝也應該服從禮制,准予該守節的官員回鄉丁憂。
而官員也應該主動恪守禮制,不能因為皇帝的奪情就不守禮制。
總之,朱翊鈞知道他遇到了一個皇權該不該服從禮制的挑戰。
而朱翊鈞沒有打算服從禮制。
也不僅僅是他不希望自己的皇權受到禮制約束。
更多的是,他不希望這種落後的道德制度,繼續限制整個華夏社會的內部改良。
如果皇權在將來還是需要被限制的話,朱翊鈞也不希望限制皇權的是禮教。
何況,禮教本身因為需要忠於皇權的矛盾屬性也註定其本身也約束不了皇權。
所以,無論如何,現在的朱翊鈞不適合放張居正離開。
他要放張居正離開,只能是新政徹底完成,他能夠找尋到真正能代替張居正的人時,而不是因為向儒家禮制妥協才放張居正離開。
“怎麼會這樣!”
張居正在收到此訊息後,比萬曆還感到難以接受,且在喃喃唸了這麼一句後,不由得仰天長吼了一聲:“父親!”
接著,張居正就暈厥了過去,不省人事。
而張敬修也沒有第一時間去喚醒自己父親,而是整個人也在原地片刻,只呆呆地道:“這可如何是好?”
張敬修彷彿已經預見到,自己父親會在接下來,要面臨什麼樣的風雨。
而與張居正暈厥、張敬修呆滯不同的是,翰林編修吳中行已經猶如問著肉味的豺狼,找到了檢討趙用賢,興奮地說:“江陵之父沒了!現在當時我等清流匡扶禮制的時候了!”
“萬一江陵會丁憂回鄉,如何辦?”
趙用賢回道。
吳中行道:“若如此,則更好,新政可斷,禮制可全也!”
“你沒說錯!”
“現在他張居正才統合起自己的黨羽來,還沒有可繼承其衣缽者,這個時候他離開,就正是時候!”
趙用賢點首說後又道:“總之,現在江陵去,則張黨必會群龍無首而陷入內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