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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風默默點點頭,提到岳父陶朱,他問妻子:&ldo;岳父近來生意如何?&rdo;
妻子瞅他一眼說:&ldo;自然是不比從前了。&rdo;
凌風說:&ldo;如今我也無能為力,岳父手段老到,人脈也廣,撐過這一時會有起色的。&rdo;
瓊英說:&ldo;你就不能向如今這位莫韓大人說說,他畢竟曾是你的下屬,這點面子總要給吧。&rdo;
凌風說:&ldo;生意人若要依附權勢,就譬如讓別人卡住你的脖子,別人想松就松,想緊就緊,完全由不得自己。&rdo;瓊英說:&ldo;如今的世道,沒有強有力的靠山就步步難行。你的那些道理,是長遠的心思,可是現在眼前就艱難,誰又能顧上那些?&rdo;
凌風說:&ldo;總會有辦法的。&rdo;
這時候小辰醒了過來,用小手揉著眼睛,張開小嘴打著哈欠,夫妻倆的注意力馬上被他吸引過去。
凌風從惡夢中醒轉,嚇出一身冷汗。他在北番時心情緊張,一心想著和達奚交涉的事情,卻也把其他的思緒放下了。如今在家閒住,不知怎的,卻是惡夢連連。
他不明白為什麼會做這些夢,夢中那個慘白麵容的獨眼人凝望著他,然後倒下了,背上血肉模糊,還插著好幾支利箭。他不知那人是否真的看到了他,只是覺得他那隻眼睛一直盯在自己身上,讓他呼吸急促,動彈不得。他清楚地感覺自己在顫抖,在他身後,有一雙發抖的縴手緊緊捂住了他的嘴,使他發不出聲音來。這場謀殺的主使人就背著手站在那具屍體面前,他的影子被月光拉長了,橫延在林中的空地裡,也投射到凌風的身上,使他感到恐懼害怕。每當那人要轉過身來,凌風就從夢中驚醒,沒法在夢中看清楚他的面容。
他再也無法入睡,就睜著眼睛等待天明。晨光熹微之時,他披衣下床,輕輕地避免驚動到妻子,半夜小辰醒來啼哭,瓊英幾次前去看視,雖有乳母照顧,她卻始終放不下兒子。
東方已經露出魚肚白,淡藍色的天空中還留著一輪殘月,河中停泊著的船隻已散起炊煙。小船悄無聲息地劃向遠處,凌風背著雙手站在船頭,看著河道兩旁的樹木房舍慢慢地向後退卻,他的思緒也紛雜起來。
船隻停在宮中碼頭上,凌風讓衛士驗過腰牌,從後宮門向朱光的內殿走去。他穿了一身鑲銀邊的藍色侍衛服飾,腰束銀帶,看上去整齊利落。來至殿內,明輝夫人正服侍朱光更衣,她看著凌風對朱光說:&ldo;王上,人漂亮,就穿什麼都好看,您看凌風著侍衛的衣服也那麼般配,在侍衛堆裡算是鶴立雞群了。&rdo;
朱光看著凌風說:&ldo;你別委屈,過幾天就給你換回去。&rdo;凌風說:&ldo;臣不委屈,臣願意一直隨身服侍陛下。&rdo;朱光搖頭說:&ldo;你這不是真心話。&rdo;凌風低頭說:&ldo;臣是衷心之言,希望臣能有這個福氣。&rdo;朱光默然,明輝忙打岔說:&ldo;好好的何必說這些,凌風,你把王上的佩劍取過來。&rdo;凌風取過佩劍給朱光掛上。這時金鐘敲響,朱光扶著凌風的胳膊,緩緩向外走,後面大群侍衛宮女簇擁著他們,向大殿行去。
凌風走在養父身邊,心中十分感慨,不知什麼時候起,他開始和朱光疏遠,有一道無形的牆隔絕了他們父子,這使他感到十分惶恐不安。如今復又和朱光親近,他感到養父的步履不如往日穩定堅實,倚在他肩膀上的身體也顯得有些沉重起來。朱光已經六旬有餘,精力和體力都不如從前了。
他看著這條長長的御道,希望它永遠沒有盡頭,可以讓他們父子二人一直相扶相持著走下去。就像從前一樣,把朱光當做衷心信賴尊敬的人,唯一的親人。前面就是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