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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叔頓時恍然大悟,看書生們感激的模樣想必是不會有差的,想到平陽侯的功業名傳千古,老人家忽然覺得給的恩惠太少了點,應該每個人奉上一萬錢的厚禮,給的錢越多就應該越感激才對。
老人家估摸著說出口會挨訓,捏著雪白的鬍子決定轉移話題方向:「大部分書生領著錢走了,但還有幾個死活不願意走,說是要投效侯府做君侯的教席,老僕不懂書生們的說辭,就把名錄給奉上來。」
一卷竹簡上些著六個人名,下面標有出生地平生所學等簡單的記錄,曹時一目十行的掃過去忽然停在一個人名字上:「齊人主父偃,學自縱橫家?姓主父的人很多嗎?」
陳叔想了想搖頭道:「這個姓很生僻,河東郡內應該沒有,想必齊國應該是有一些的。」
「主父偃縱橫術,今年三十二歲,應該就是他本人了。」他還不至於忘記那個倒行逆施的主父偃,睚眥必報得志猖狂機會是他的標籤,不過這都和他沒有太大關係,左右無事見見這位奇人也無妨。
第二天上午六名書生被請到侯府的偏廳裡用餐,既然是求入侯府教席就得依照規矩展示自己的才藝,這有點像後世大企業招聘精英人才的面試,能力才藝要透過談吐準確表達出來。
只可惜這些書生的表現讓人失望,無論學儒還是學法都喜歡搖頭晃腦的誦讀經文,隨便挑幾篇古文讓他們註解,要麼吱吱唔唔不知所云,要麼解的亂七八糟讓人一頭霧水,真才實學實在令人懷疑。
前面幾個人垂頭喪氣的離去,到第五個人聲稱學黃老二十五年,除了拿《道德經》掉書袋以外,時而能蹦出幾句治大國如烹小鮮的經典字眼,曹時讓他以漢朝邊疆守衛為題做簡要策論,這書生立馬啞了火。
幾個失敗者離開時也沒有被苛待,曹時命陳叔贈予幾位書生二百錢,饃饃二十個返回家鄉繼續攻讀書籍,若來日修學有成還可以來侯府面談一次,幾位書生感激的大禮拜謝口稱曹時是「仁厚君子」,而後歡喜地離開了。
只剩下最後一位中年書生立於堂下,此人不慌不忙對失敗離去的書生熟視無睹,整理儀容深揖道:「齊人主父偃,學縱橫術十八載遊學燕趙不能為王所用,聽聞平陽侯海內賢德之士,特來侯府競為教席。」
「主父生最崇敬哪位古人?」
「在下最崇敬魯連子。」
曹時心裡暗笑此人投機取巧,淡淡地問道:「那麼,主父生最希望成為哪位古人?」
主父偃狐疑地望向堂上的年輕君侯,低聲說道:「當是張子、蘇子。」
張子是張儀,蘇子是蘇秦,只有縱橫士才會稱呼張儀、蘇秦時加一個「子」字,因為這倆人名聲非常之爛,名聲爛的程度堪比被罵最多的商鞅。
但這二人又沒有商鞅治國的功績,而且漢承秦制繼承了商鞅的法制主體結構,因而在當代學術界就喜歡揪住張儀蘇秦大罵,於是這兩人就淪為百家唾罵的典型小丑。
「主父生的人生志向是什麼?」
主父偃像踩到尾巴的貓立刻警覺地抬起頭,這些年每次提起個人志向都會被人譏笑,每次被羞辱的記憶太深刻以至於形成條件反射,好在他即使發現地方不對,立刻垂下腦袋:「在下的志向是出將入相。」
每次提起志向,主父偃會感覺心裡很虛,縱橫士的老祖宗被罵,縱橫家當然也要跟著遭殃,主父偃在齊地混的非常糟糕,他本人的性子雷同張儀蘇秦一般喜好誇誇其談,於是喜好無為的黃老學派討厭他,儒家法家譏笑他,墨家厭惡他們挑弄是非,兵家陰陽家對他敬而遠之,他又不屑於農家小說家廝混,只能哀嘆自己時運不濟無人可用。
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奚落聲,心裡悄悄鬆了口氣抬起頭看到年輕的君侯閉口不言,跪坐在側邊的文師樊它廣忽然說道:「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