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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傳來晨操的軍哨聲,我猛然清醒了過來,知道實在不能再縱容自己如此於禮不合地緊抱著世民。我輕輕推開他,試圖轉移話題,分散他的注意力:「怎樣,你沒有受傷?這樣連夜的趕回來,該累壞了吧,我去叫人給你打點水洗把臉──」
但我才閃開一步,我的意圖就已經被他洞悉。他拉住了我的手,放在他自己的臉龐上。
「無忌,你還要逃避到什麼時候?我聽他們說了,你昨晚就已經收拾了行裝。若非我趕及回來,你今天就會馬上逃跑了吧?枉我一打完仗,快馬加鞭就趕回來……你還不明白我的心嗎?」
他雙手緊握著我的手掌,疼惜地在他的臉頰上磨蹭著,讓我的掌心掠過他的眼簾、鼻尖,最後,擱在了他的唇上。
「……世民……」
我只覺得,我的心快要從我的口裡跳出來了。他直視著我,我的掌心就這樣貼著他的雙唇,感覺著它緩緩的開合。
「無忌……在戰場上刀光劍影、生死懸於一線之際,我的心裡,就只想著能再見你一面……」
指尖傳來暖熱的溫度。那男子的薄唇,在硬朗之中卻有一種出乎意料的柔軟。那種觸感,我在夢中已揣測過不下千百次,卻絲毫也無法與眼前的真實相比。世民的雙唇像有著一種魔力,把我全身的力氣都吸去。無力酥軟之間,我卻產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我不是怕與他發生肌膚之親,反而因為我渴望得狠了,只怕一旦得到,就會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我是那種貪婪無道的人。得到一些,就會想得到更多、更多……。
所以我只能選擇在自己失控之前,後退一步,從他身邊掙脫開來。
世民站在原地,沒有說話,也沒有再糾纏上來。他似乎早料到了我的反應,不再勉強,只是淡淡地說完他想說的話:「無忌,在那個時候,我告訴自己,如果上天恩賜,可以活著回來,我一定不可以再讓自己後悔,來不及做自己想做的事,就白白地離開這人世……」
在一片黑暗之中,我只能憑藉著簾外透進的一點點光線看見世民的剪影。我看見他伸手到胸前,將甲胃解了下來。
「世民,你幹什麼……」
他沒有回答我,就這樣一直脫,把軍服、褻衣都脫了,甚至彎下身來,連貼身的衩褲也都脫了。漆黑之中,是他的**,一絲不掛地站在我面前。
我不由得後退了幾步。
我只知自己幾近窒息了,全身都在顫抖,無法分辨到底是由於太過興奮,還是太過恐懼。直至他逼近了我,我才趕緊低喊了出來。
「世民,不可以……!」
「為什麼!我就不信你沒有想過我會死去!!」他生氣了,剛才低柔的聲音漸漸變成了氣惱傷心的質問:「我就不信,你不遠千里從長安跑來,不是因為擔心我!我就不信,當我在前線生死未卜之時,你就沒有後悔自己從沒抱過我……!!我一直在等著你說出來,可是你永遠寧可把心事悶爛在肚子裡……。可是現在,現在我不要再等了,我不要再等到離開人世的那一天才明白,這天底下最愚蠢不過的事情,就是等待……」
他倏忽將我的手拉到他小腹上,指尖才感到那熱度,我馬上就惟恐不及地把手猛抽了回來。他身體的餘熱在我手指上,燒灼著,燒灼著,燒得我頭昏目眩。
要是平日,世民雖是任性,卻一定不會如此衝動。一定是奇蹟般的勝利讓他置身於一種彷如夢中的興奮狀態。大難不死之後,一心只想達成自己內心最深處、最熾熱的願望,為此不惜把其它所有事情都拋諸腦後。
「世民,不要這樣……!」我退得更後,語氣盡量放得委婉,幾乎是在求饒:「不要逼我在這裡要了你!這裡是軍營,耳目眾多……。你不能這樣狠心,逼我揹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