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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一個熟悉的身影已經帶著寒氣捲了進來。大咧咧向桌案旁的胡凳上一坐,繼續嚷嚷道,&ldo;哎呀,可累死我了。大娘,我也蹭一口。麻煩您讓人也給我盛一碗粥!&rdo;
不用問,這個人即便化成灰程名振也分得出來。在獄中的時候,一想起自己可能被此人出賣,程名振就恨得牙根癢癢。但現在,他看向王二毛的目光中只有感動和愧疚。好朋友明顯的瘦了,刀削般的臉上掛滿了煙塵。沒坐過牢,頭髮卻比監獄裡的囚徒還亂。焦黃焦黃的發梢處,零星掛著數根草渣。
&ldo;你,你沒被姓林的打傻了吧!&rdo;王二毛被程名振看得渾身不自在,一邊大口大口地吞著面饢,一邊追問。稍不留神,面饢卡在了嗓子眼兒。直憋得拼命咳嗽,鼻涕口水亂淌。
&ldo;慢點兒,慢點,柳葉兒,還不快倒碗水來!&rdo;程朱氏慌了神,一邊替王二毛拍打後背,一邊大聲向外邊命令。
&ldo;沒,沒,咳咳,咳咳。哎吆,噎死我了!&rdo;王二毛擺擺手,笑著表示自己沒事兒。&ldo;這夠娘養的饅頭也欺負我。大娘別多心,我不是罵您。我最近好像點子很背,走到哪裡就不得安生!&rdo;(請到hotsk訂閱正版)
&ldo;我看你是無論走到哪兒,都攪得哪裡不得安生吧!&rdo;程名振笑著撇嘴,伸手在王二毛後頸下五寸處拍了拍,順利幫對方解決掉了麻煩。&ldo;慢慢坐下吃,沒人跟你搶。你現在好歹也是個堂主了,再坐沒坐相,站沒站相,小心無法服眾!&rdo;
&ldo;在他們面前,嗯,嗯!&rdo;王二毛挺胸拔背,擺出一幅江湖老大模樣,&ldo;好歹咱也當過半年捕頭,沒吃過羊肉,還沒見過羊跑麼?&rdo;
這話逗得大夥啞然失笑,屋子裡的氣氛驟然熱鬧。程朱氏感激王二毛對自己一家的幫助,像對自己兒子一樣給二毛夾菜添飯。王二毛也不客氣,風捲殘雲般,瞬間幹掉了三個面饢,兩碗米粥。然後舒服地拍打拍打肚皮,&ldo;飽了,終於飽了。大娘做得東西,吃起來就是舒服。我先回家去打個招呼,然後再過來。小九哥慢慢吃,整個縣城基本已經被鉅鹿澤的人拿下來了,幾個大戶的宅院也被弟兄們團團圍住,頂多再堅持兩個晚上,保證能破!張大當家住進了縣衙門,他說如果上午有時間,要咱們兩個一起去見他一趟。很多事情,他想跟你慢慢商量!&rdo;
張金稱怎麼突然客氣起來了?程名振滿臉狐疑。王二毛向來不喜歡觀察別人的臉色,拍了拍肚皮,大搖大擺地出門。數息之後,隔壁院子裡邊又響起了他剛開始變聲的怪異嗓音,&ldo;這麼多漂亮妞,你們哪個搶來的!趕快藏好,藏好,別……什麼……&rdo;
程名振搖頭苦笑,忍不住開始羨慕好朋友的灑脫。當捕頭就當捕頭,當流寇就當流寇,完全都看做謀生手段,一點也不會因為身份變化劇烈而尷尬。
也許在生存問題面前,很多事情,包括是非善惡,都要遠遠靠後吧?
這樣想著,他的神情又開始變得凝重起來。眼中依稀閃起兩道星光,一點一點,慢慢變亮。
酒徒註:各位老大多少訂閱點兒吧。我知道價格有點高,但訂閱太低,畢竟涉及到酒徒的臉面不是?
第二章 西顧 ( 二 中)
半個多月不見,張金稱的氣色看起來比程名振記憶中好了許多。臉上少了幾分暴戾,一雙刀刻般的眉毛之間,也增添了幾分英武。只是剛從林縣令家裡抄出來的官袍穿在他身上不太合體,肩膀略顯寬了些,下擺又太短。雖然是在桌案後高坐著,看上去依舊像枯樹上掛了條破麻袋片兒,軟塌塌的甚為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