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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啊…啊…啊啊……&rdo;幾名身受重傷的嘍囉自知性命難保,舉起血淋淋的手掌,厲聲相和。悽慘的叫聲讓所有弟兄心中一凜,同時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悲憤。&ldo;啊…啊…啊啊……&rdo;沖在最前方的所有嘍囉都叫了起來,聲聲透著絕望。很快,這絕望的叫聲感染了衝鋒中的每一個人,他們亦舉起簡陋的兵器,大聲回應。
&ldo;啊…啊…啊啊……&rdo;沒享受過幾天好日子,活著又有什麼可留戀!倘若戰敗,大夥的腦袋少不了要被掛在城頭上,還不如奮力一搏。
&ldo;啊…啊…啊啊……&rdo;既然不讓老子活,老子也不讓你們活得舒坦。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再過二十年,天地間還會出現一條好漢。
人的情緒就是這樣,很容易受到環境的感染。當整個軍陣的核心都抱上必死之志的時候,其餘弟兄也迅速忘記了恐懼。羽箭的封鎖還在繼續,死亡就在身邊。昔日的袍澤一個接一個倒下,跑動中的人卻瘋了一般,根本不想做任何停頓。
衝上去,衝上去,臨死拉一個墊背的。
衝上去,衝上去,新郎官程九爺都衝到最前方了。誰的命比他還金貴。
古語云,臨陣不過三矢。指的就是在一百步左右的羽箭有殺傷力射程到兩軍相接這段距離上,防守的一方的射擊頻率。除了極少數天才的射手和武藝精熟的大將外,一石半的角弓,能直接置敵人死地的射程最遠不會超過一百二十步。而一百二十步的距離,高速衝擊的戰馬只需彈六到七下手指的功夫,人的跑動速度稍慢,十五個彈指,也可以完成兩軍相接。
第三波羽箭落下,又放倒了五百多名綠林好漢。第四波羽箭因為雙方距離過近,已經只能採取平射,大部分被排在鋒矢陣最前方的嘍囉們用盾牌隔開,少數落入陣中,殺傷力驟減。沒等府兵們將第五支弓箭搭在弦上,鋒矢陣最前方的朴刀手突然將木盾當做暗器向前甩去。厚重的木盾在半空中打著旋,掛著風,直接切在了前排府兵的臉上。
沒料到嘍囉們居然用如此方式發起打擊,站在最前排的府兵登時被砸得暈頭轉向。與此同時,程名振的第一道將令終於在人群中央響了起來,隱隱帶著股血腥。&ldo;舉刀,挺矛!幹翻他們!&rdo;,他大聲呼喝,丟下插著三支鵰翎的木盾,將先前單手提著的長槊穩穩地端平。
棄掉盾牌的朴刀手立刻舉起鋼刀,跨步沖向已經近在咫尺的敵人。緊跟在朴刀手身後,一路受其保護的長槊手也平端鐵槊、木矛和白蠟杆子纓槍,撒開雙腿,將跑動的速度發揮到極限。這都是幾個月來程名振日日不斷訓練他們做的,大夥幾乎形成了本能。一旦將兵器端起,便是勇往直前,百死而不旋踵。
&ldo;前軍,穩住!左右兩翼、斜向上前,切斷他們!&rdo;老將軍馮孝慈不慌不忙,揮動手中的令旗。&ldo;嗚嗚‐‐嗚嗚‐‐嗚嗚&rdo;身邊的傳令兵立刻舉起號角,將他的命令通知到全軍。&ldo;十&rdo;字形大陣緩緩開始移動。即將與對方相接的前軍經歷了最初的混亂後,很快恢復了鎮定。一直以羽箭向綠林豪傑招呼的左右兩軍丟下角弓,提起兵器,呈剪刀狀,慢慢向前迫近。
&ldo;轟!&rdo;交戰雙方毫無花巧地撞在了一起,血漿迸射。剎那之間,府兵前軍便如遭受重錘的岩石般,碎掉了厚厚一層。而銳利如刀的鋒矢陣列也立刻變鈍,前排勇士衝鋒速度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