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頁(第1/2 頁)

而真龍天子到底在哪兒，誰也說不清楚。大隋朝廷如百足之蟲，臨死之前蹬蹬腿，也能踩倒一大片。剩下那些群起的烽煙，從翟讓到薛軌，從杜伏威到王須撥、魏刀兒，各唱各的調子，誰也不服誰。即便河北南部這巴掌大的地方，有心當皇帝的還有兩股，一股是高士達，帶著豆子崗的一群流寇。另外一股就是男人即將投奔的張金稱，麾下有郝老刀、程名振等數員悍匪。

無路可走的百姓們之所以在投靠官軍之外，多數選擇張金稱。倒不是相信張金稱是潛龍出世的那個傳說，而是張金稱駐地離大夥的老家近，並且他的聲勢遠比王德仁、時德睿等賊浩大。跟著最大那股綹子，被官軍抓去殺頭的機會總要小一些。打下堡寨、城池，搶東西發財的機會也相對多一些。雖然在百姓們的嘴裡，張家軍的名聲實在不怎麼樣！

不過，張金稱麾下伙食好也是出了名的。當了嘍囉的第一天，男人就飽飽地吃了兩頓飯。一干一稀，據說如果碰上打仗，半夜還能分給兩個糠窩窩加餐。這還不是最好的，據參加過上一次劫掠的&ldo;老江湖&rdo;們透漏，如果能被選為銳士，不但每天都能吃三頓飯，並且每隔三天還能吃一次肉。打破了城池，戰利品他們也是他們先分。其餘嘍囉只有銳士們挑剩下了，才能分得到些沒人要的東西。

說到這些話題時，&ldo;老江湖&rdo;們的眼睛總是亮閃閃的，嘴角也不知不覺滲出些亮閃閃的涎水來。新入夥的嘍囉立刻被撩撥的火燒火燎，陪著笑臉，小心翼翼地向同伍的前輩們請教：&ldo;老哥，那咱們怎麼才能被選為銳士呢？&rdo;

&ldo;哼，也不看看你那小身板兒！&rdo;前輩高人們眼中的笑容立刻變成了輕蔑，撇了撇嘴，低聲數落，&ldo;咱們鉅鹿澤共有九個寨子，除了大當家和九當家兩人，其他每個寨子只有兩千銳士名額。戰死一個，才能補上一個。否則除非你有過人的真本事，即便是求爺爺告奶奶，也甭想混到銳士的身份！&rdo;

&ldo;哦！這麼嚴啊！&rdo;新嘍囉們的眼神迅速黯淡下去，低著頭數稀飯裡的米粒兒。都是種地的漢子，除了一把力氣外，怎可能有旁的本事。發一筆小財趕緊回家的好夢算是破滅了，能繼續活下去，每天吃上一干一稀，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ldo;豈止是嚴，簡直不講道理！&rdo;老江湖們估計也做過同樣的夢。既然已經逼到了落草為寇的份上，誰不想多撈些錢財，多享受些口福呢？&ldo;即便被選入做銳士，還要看你訓練時勤快不勤快，為人夠不夠機靈，打仗時敢不敢玩命兒。這三項無論差了哪一項，都會被涮下來，誰求情都不管用。春天時&ldo;義&rdo;字寨去了兩千弟兄，不到一個月就被涮下來五百多。義字寨杜老當家是咱們九當家的岳父，氣得臉色鐵青，就是無法讓九當家再收下他們。&rdo;

新嘍囉們剛剛入夥，分不清鉅鹿澤中亂七八糟的旗號。什麼&ldo;山&rdo;字營、&ldo;火&rdo;字營、&ldo;錦&rdo;字營、&ldo;義&rdo;字營，還有什麼左一軍、左二軍、中一軍之類的。但是卻從前輩們的介紹裡得到了兩條有用的資訊。第一條是，銳士不是人人都能當的，當上了也容易被淘汰。第二條便是，負責訓練銳士的人可能是九當家，只有他能決定銳士的去留。

至於自己能不能僥倖被九當家看中，還是甭痴心妄想了。自從將馮孝慈從鉅鹿澤門口趕走後，大當家張金稱好像一直在忙著穩固地盤，把襄國郡北部四縣經營得像鐵桶一塊，根本沒功夫主動出擊。此外，每次打仗，也是銳士們一馬當先，普通嘍囉只能給人打打下手，扶扶雲梯，很難得到表現機會。

看都新同夥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頹喪，老江湖們也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