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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人死鳥朝天。反正爺們也痛快過了！&rdo;受寨主們的情緒感染，幾名小頭目也跟著表態。

自打舉義以來，張家軍的心氣還沒有像今天這般齊整過。放眼望去，十個嘍囉裡邊至少有六個抱定了死戰的心思。被遠處的火光一照，臉上隱隱居然帶上了肅穆之色。

大張金稱看得啞然失笑，嘆了口氣，大聲道：&ldo;好，既然弟兄們都想跟官軍伸伸手，咱們就鼓足精神打上一仗。誰都不退，火勢一小，我親自帶著你們向前沖！&rdo;

&ldo;願與大當家同生共死！&rdo;一干大小頭目將刀抽出來，高高地舉向天空。

正滿臉悲壯間，遠處的官道上突然衝來一串人影。當前一人渾身煙燻火燎，雙手卻穩穩地抱在胸前。&ldo;五當家回來了！&rdo;立刻有眼尖著認出了來人，驚喜地大叫。

&ldo;五當家，五當家回來了！&rdo;

&ldo;七當家，我看到七當家了！&rdo;

喊聲交疊而起，句句透著發自內心的喜悅。原本還算齊整的軍陣登時亂套，張金稱自己帶頭，大小嘍囉蜂擁迎了上去。

&ldo;讓開，讓開，騰開一個寬敞的地方！&rdo;五當家郝老刀一邊用腿控制住坐騎，一邊大聲呵斥。&ldo;駝子呢，趕快讓老駝子過來看看。九當家還有氣兒，趕快想辦法救他！&rdo;

說罷，飛身下馬，將抱在懷裡的人放在一個積雪尚未化盡的土坑旁。蹲下身子用雪替此人擦拭面孔。眾當家這才看出剛才被郝老刀緊緊抱在胸前，黑得像碳團般的東西居然是程名振。立刻呼啦啦圍成半個，眼巴巴地看著孫駝子施救。

六當家孫駝子早已被簇擁過來，蹲在程名振身旁查驗傷勢。只見他左手一把草灰，右手一把黑炭，三下五除二將少年人的外袍剝了個精光。然後用手在對方胸口使勁壓了幾下，大聲說道，&ldo;還好，只是被煙燻暈了。這小子身上的絲綿袍子事先自己沾過雪，隔住了一層熱，沒真正讓火燒到。大夥都往遠處閃閃，讓他自己透過這口氣兒來！老五，你繼續拿雪擦他的身子，凡是露在衣服外邊的地方，甭管燒到沒燒到，都使勁兒的擦！&rdo;

&ldo;我來，我來，我來！&rdo;杜疤瘌聽說女婿還有救，喜得幾乎連鼻涕都顧不上蹭。分開眾人，抓起殘雪就向程名振額頭上抹。土坑裡的被風吹剩下的些許殘雪很快就被耗盡，也不待張金稱吩咐，眾嘍囉們四下散開去，將城牆根兒附近的殘雪一把把捏成團，排著隊送將過來。

&ldo;不要救他，讓他活活疼死！&rdo;人群中突然響起一聲怒叱，七當家杜鵑一把推開自己的父親，抓起別人送過來的雪團，狠狠地砸在程名振的臉上。

&ldo;鵑子，你這幹什麼？&rdo;杜疤瘌被女兒瘋狂的舉止嚇了一跳，扯了扯對方的衣袖，低聲追問。

&ldo;別救他。反正他自己找死！&rdo;杜鵑用力一甩衣袖，將老父的手指甩開。從嘍囉手裡接過雪團，繼續朝程名振的身上猛丟。&ldo;死了活該，大半夜跑出城去，活該你遇到官軍！&rdo;

被她這麼一鬧，周圍的弟兄們反而不敢繼續幫忙了。一個個愣在當場，明知道這樣不妥，還是眼巴巴地看著杜鵑從自己手裡將雪團奪走，接二連三地砸在程名振身上、臉上。

&ldo;丫頭，丫頭，你要是還想嫁他，就給他留點顏面。&rdo;別人無法插手小兩口的家務事，杜疤瘌卻不能任由女兒胡鬧，再度湊上前，低聲祈求。&ldo;他再不對，也是你男人啊？！你剛才要死要活地找他，好不容易找回來了，又何必當眾折他的面子！&rdo;

&ldo;誰要嫁給他了。他想的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