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頁(第1/2 頁)

車行中的馬車，照規矩應該是算作戰利品，交到大當家那裡統一調配。但這條規矩在張家軍裡執行得一向不怎麼認真。王二毛也就入鄉隨俗，撿其中最好的留了兩輛，一輛送給到了程名振家，給好朋友的娘親出門時代步。另外一輛則由自己的老孃和三個妹妹使用，套車的馬都是最穩健的栗色龍顱駒……

先前一直沒仔細看。如今看到這麼有趣的牆畫，自是愛不釋手。轉念想到這麼有意思的馬車居然被程名振送給了那對狗男女，一瞬間，王二毛憋在肚子裡的火氣又從鼻孔中噴射了出來，&ldo;那馬車是我送你的。你竟然隨便送人？，老子跟你過命的交情，到頭來還不如一個婊子！&rdo;

&ldo;下次破了別的城池，我再搶一輛更大的給你。&rdo;程名振自覺理虧，低聲回應。&ldo;要不，明天我去二當家那邊看看，還有沒更好一點兒的。再討一輛來給你！反正到了鉅鹿澤中，馬車根本派不上用場！&rdo;

&ldo;哪個要你還了！鉅鹿澤中不能用，向鉅鹿澤中搬家時，還不能用麼？&rdo;王二毛聽自己的意思被好朋友刻意曲解，愈發惱火，又用力踹了兩腳前廂板，大聲質問，&ldo;你還敢去找薛當家要東西，你想著怎麼跟四當家解釋今晚上的事情吧！他正愁找不到你的短處呢！哼！私放重犯，看你怎麼跟大夥交代！&rdo;

話音落下，二人同時吃了一驚。剛才光顧著謀劃如何救人（殺人），卻把張家軍剛剛頒布的軍紀給擱在了腦門子後。那掌管軍紀的四當家王麻子好像一直看著程名振不順眼，如今犯到了他手裡……

車內車外一片寂靜。只有北風依舊呼嘯，吹得人心裡一片冰涼。沉默了片刻，王二毛喃喃地說道：&ldo;回去後咱們就說氣憤不過，提前將他們兩個殺了！反正都不是什麼大人物，死就死了，沒人會因為兩個死囚找你的麻煩！&rdo;

他的話沒得到任何回應。車廂外的程名振彷彿嚇傻了，木然地揮著鞭子，催促牲口前進。&ldo;我給你出主意呢？回去千萬別實話實說！&rdo;

&ldo;嗯！唉！&rdo;程名振輕輕嘆了口氣。師父說自己做事情太衝動，總是被一念之善或者一念之惡左右。今天晚上這些事情做得！唉，可不就應了師父的評價麼？

為了小杏花而受一些委屈，他不在乎。對方在他童年時代留下了一個清麗的影子，算不得刻骨銘心，但絕不能忍受別人去傷害。但為了姓周的吃軍棍，就有些太犯傻了。那是他的仇人啊，即便算不上奪妻之恨，但確確實實曾經想要他的命！

想到這些，程名振隱隱覺得有點兒後悔。自己怎麼這麼傻呢？一見到小杏花哭就忘記了軍紀！總想著像小時候那樣，滿足她的要求，看著她破涕為笑！而從嚴執行軍紀的注意，偏偏還是自己給張金稱出的。這回，唉！簡直是作繭自縛。

&ldo;真受不了你！答應我的事情，千萬別再忘了！&rdo;王二毛撇撇嘴，大聲叮囑。

程名振再次很沒禮貌地忽略了他的話，豎起耳朵來，眉頭皺成了一團。

&ldo;嗨，嗨，嚇傻了？我還以為你程小九不知道怕呢！&rdo;王二毛氣得繼續敲車廂，&ldo;不算大事兒。只要你不說，我不說……&rdo;

&ldo;小聲！&rdo;程名振輕輕用馬鞭向後捅了捅車廂，示意王二毛別製造雜音。夜風中，他隱隱聽到了幾聲馬嘶。彷彿被凍僵了般，剛剛響起，便又迅速消失。

這樣狗呲牙的寒冷天氣裡，絕不會有旅人騎馬趕路。猛地剎住了馬車，他跳下來，將耳朵貼向冰冷的官道。一瞬間，地面上傳來的寒意幾乎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