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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我們。我們在一處突出的山崖上往下觀察軍營。情況不妙,是的。只看到亞伯家的大門關
著,牆壁和外屋都被燒毀了。大門的欄杆上吊著一個赤裸的男人,對,是科納人綁腳踝的方
式,那可能是亞伯,也可能不是,但是烏鴉已經挖出了他的內臟,還有兩條大膽的澳洲野狗
在尋找掉下來的汁液。
我們正觀察著,三四十個被擄為奴隸的山谷人正被趕出來往奎奎哈勒方向轉移。到我死
的那天甚至死了以後也不會忘記當時看到的情形。有些人像騾子一樣拖著一馬車一馬車的戰
利品和工具。科納人大聲喊著,揮舞著鞭子,對喧鬧的人群發號施令。霧氣太重,我看不清
族人的臉,但是,唉,他們緩慢地拖著那堆玩意兒向思路剎路口走去的身影真是讓人難過。
鬼魂。活著的鬼魂。看看大島上的最後一個文明部落的命運吧,我想,是啊,我們建立學校
和靈牌坊的結局,不過是成為科納人在背風島的田地裡、家裡、馬廄裡、床邊和地牢裡的奴
隸。
我能幹什麼呢?向他們衝過去?押送他們去背風島的大約有二十個科納人騎兵。即使有
麥克尼姆的槍,我或許也只能幹掉二十個中的五個,如果運氣好可能還會多點兒,但是後面
會怎麼樣?只要悄悄地一聲令下,科納人就會立刻用叉子殺死每個山谷人。這不是懦弱的扎
克里在和勇敢的扎克里鬥爭,不是,那是自殺的扎克里在和倖存的扎克里鬥爭,告訴你們,
無論哪個勝出了,我都不會感到丟臉。儘管眼裡含著淚,我還是沖麥克尼姆示意我們要退回
到馬所在的地方。
矮傢伙,給我拿個烤芋頭。想起那時的絕望,我的肚子都空了。
後來我們原路返回到科哈拉山上的放牧草場,薄霧在下面滑過,南邊的莫納克亞山從雲
海中拔地而起,看起來那麼清楚那麼近,好像沖它吐唾沫都能吐得到,我還真這麼幹了,是
的,我使勁啐了一口。我的靈魂可能被石化了,我的運氣可能糟糕透頂,但是我還能詛咒。
九折谷的每個山谷都升起像眼鏡蛇一樣的黑煙,我猜那天早上大島上凡是以腐肉為食的,不
管是帶翅膀的還是長腿的,都跑到我們的山谷來大吃特吃了。在草場上,我們發現了零零散
散的羊,有些是我的,有些來自凱馬,但是我們連一個放羊人都沒看見,沒有。我擠了些羊
奶,然後我們喝下了最後一個自由的山谷人的羊奶。穿過沃特波里山口,我們向下往&ldo;拇指
石&rdo;方向走,五個月前,麥克尼姆在那兒畫過地圖,是的,六個月前在石南草的草地上,那
塊石頭也曾託著我身下的羅斯。太陽底下,薄暮和露水都蒸發了,穿過一道精美的彩虹我看
見學校已經被毀了,是的,成了一個黑貝殼,最後僅剩下一些書和那座鐘。我們騎馬到了艾
利派奧溪,在那兒下了馬。麥克尼姆戴上頭盔,然後把我的手用繩子鬆散地綁上,這樣如果
有人看見我們,看上去就好像是她抓到了一個逃走的人做奴隸,這或許能為我們贏得性命攸
關的一點時間。我們沿這條小路下山,來到克魯尼家,他家是峽谷上地勢最高的一家。麥克
尼姆下了馬,我們在營房之間像老鼠一樣靜悄悄地走,麥克尼姆緊握著她的槍,可我的心臟
一點也不安靜。那裡發生過一場惡鬥,東西都被砸爛了,但是周圍沒有人躺著,沒有。我們
拿了一些新鮮食物,以備日後的行程,我知道克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