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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訊息如同雷霆重擊，晴空霹靂。

明臺的心裡怦怦直跳，驚得幾乎連呼吸聲都減弱了。簡簡單單一句話，猶如半空裡劈下天雷來，明臺感覺自己腳下的泥土開裂，自己直墜下萬丈深淵，眼前一片昏黑。

第十五章

於曼麗從口袋裡掏出一盒香菸，取了一支叼在嘴裡，打燃打火機點燃後替明臺先吸了一口，再把點燃的香菸塞進他的嘴裡。

明臺深吸一口，嗆得咳嗽了幾聲，手哆哆嗦嗦地夾著香菸，情緒久久不能平復。

&ldo;你在軍校裡，搶槍自殺的時候，都沒哆嗦過。&rdo;於曼麗看著明臺的手，依著他的身子，也點燃一支煙。

&ldo;怎麼一樣呢。&rdo;明臺嘆了口氣，&ldo;太不近人情。&rdo;

&ldo;怎麼，你覺得軍統局有人情味嗎？&rdo;於曼麗看著他，從嘴裡迸出一句話，有力清晰，&ldo;我們逃吧。&rdo;

明臺以為自己聽錯了，猛地側過頭望著她，他很久沒有跟於曼麗這樣剖心剖肺地對話了。

&ldo;我們逃吧。&rdo;於曼麗有些激動，&ldo;我們手上有現金，足夠我們逃亡的路費，我們去香港、去法國，去鄉下也行。哪裡可以藏得住我們，我們就去哪裡，我們改名換姓，重新做人。我能吃苦，不怕吃苦。我願意跟著你去任何地方，哪怕是地獄。就算眼前是萬丈深淵，你叫我先跳下去，我也會跳下去等你。&rdo;她的語氣有些衝動，有些語無倫次，卻是真情流露。

於曼麗認真懇求的表情令明臺感動中有些驚疑，這樣的於曼麗，他從未見過：&ldo;你……我要騙你呢？你也跳？&rdo;

&ldo;跳！&rdo;於曼麗肯定道，&ldo;你騙我，我也認了。&rdo;

&ldo;瘋子！你是不是瘋了？&rdo;

&ldo;我沒瘋！&rdo;於曼麗的眼眶裡滾動著淚花，嘴裡的煙掉在地上，菸頭把她的旗袍燙出一個黑點。看著那微弱的火心苗子，她快堅持不住了，她感覺自己的情感已經奔到了斷頭崖上。

&ldo;我如果要逃，是因為我無法執行上級的命令，我不能開槍打死我大哥。你為什麼要逃？你沒理由！你完全可以……&rdo;

於曼麗脫口而出：&ldo;我愛你！&rdo;

明臺頓住，啞然。

於曼麗繼續道：&ldo;我愛你！我知道自己是什麼人，所以，我愛得很辛苦！我很無恥卑賤哀怨隱忍地愛著一個我根本不配愛的人，我愛得很慘是因為我知道結局！&rdo;語氣變得越來越激動。

明臺內心被激盪，被一種莫名的悲哀所纏繞。他心裡明白，正是因為這份清楚明白，他才感覺自己對於曼麗殘忍。明臺開始懷疑，懷疑自己難道從來沒有對她動過心嗎？她這麼美，這麼可憐，這麼悽慘，這麼楚楚動人。可是，自己並不愛她。

&ldo;我……&rdo;他想說自己已有心上人，但是他開不了口。

明臺的欲言又止，讓於曼麗讀懂了明臺眼神裡的含意，卑賤不堪的內心，一戳即破。

&ldo;你為什麼不肯把真心話說出來？你好殘忍……因為從一開始，你就沒打算和我在一起，那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不肯告訴我，你從頭到尾都沒愛過我！&rdo;

&ldo;於曼麗！&rdo;

&ldo;明臺！&rdo;於曼麗緊緊拉住明臺的手，強行放在自己的胸口，&ldo;我要你聽到我的心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