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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首望去,柔了眸光。“醒了?怎不披件外衣?”連鞋也沒穿,赤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
“大哥在忙嗎?”她看了看一旁的韓剛。
“不忙。”莫冷霄以眼神示意,韓剛意會,起身退出房外。
莫冷霄朝她伸出了手,她迎上前,蜷臥在他懷中。
“怎麼了?”他以指為梳,撫順她的發。
“作了噩夢。”臉兒埋入堅實胸壑,悶悶低噥。
“什麼夢?”讓她連鞋都忘了穿。大掌握住白玉般纖細的藕足,挲撫著給她暖意。
“我夢見──我活不過今年冬天。”
莫冷霄心頭一沈。“胡說!”
她恍若未聞,神情迷濛。“那個夢,好真實,真實到──我以為真的要與你分開了,我努力想回到你身邊,可是你卻在好遠好遠的地方,我回不去,明明看得到你,卻怎麼也觸控不到──”
“夠了,不要說了!”他莫名心驚,低斥。
心緒無由地亂,不祥之感沈沈壓在心口,揮之不去。
“大哥,不要怕,不管我觸不觸得到你,也不管你看不看得見我,我都會陪著你。”
“我叫你不要再說了!”他憤然吼道,神色陰鬱。
他不要聽那些話,不要去想任何失去她的可能性,他受不了!
如果是在數月前,她一定會因此嚇得抖碎了心,而如今見著這樣的他,疼著的心,卻是泛著酸楚。
他吸了口氣,勉強開口。“那只是夢,寧兒。一定是你這幾日身子不適,才會作這樣的夢,那不是真的,別再胡思亂想。”
是的,只是夢。他安慰她,也安慰著自己。
“好,我不胡思亂想,大哥別難過。”
“嗯。”他深深地、密密地擁緊她,不確定這嬌弱的身軀,他還能抱多久──
☆☆☆
冬盡,雪融。
也許,真是一場夢吧!冬天將盡了,而她依然活著。
是因為天氣寒冷的關係嗎?她睡眠的時間愈來愈長,害怕醒不過來,漸漸的不敢輕易閉上眼;人愈來愈容易疲倦,走幾步路幾乎就用盡所有的體力,昏軟得喘不過氣來。
怕大哥擔心,她總是瞞著,不敢讓他洞悉,真的撐不下去,便撒嬌著要他抱。
但她知道,再怎麼掩飾只是徒勞,她不可能瞞得過大哥。
近來,他不時朝她投來深沈的目光,似在凝思什麼,聚攏的眉心深鎖著。
那夜,她說要賞月,不等她要求,他便主動抱起她,整晚沒說一句話,直到她吟起那首詩──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他看了她一眼,低幽接續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他倏地止了口,不再出聲。
月盈月缺,生離死別,真是人間逃不掉的宿命?
“還有呢,大哥。”她輕輕地提醒。
他不語,望住天邊冷月,久久,久久──
與他看了一夜的月,她沒回房,在他懷中睡去,醒來後,人在他床上,而他並不在身邊,一雙小狸兒在角落逕自玩耍得開心。
她起身,想抱灰狸,牠頑皮地跳開,跑給她追。
“別鬧,又弄亂大哥房間,我可救不了你。”但灰狸哪理她?跳上跳下,她追沒一會兒便氣喘吁吁,頭暈目眩,跌坐在地上喘息,灰狸乘機躍上木櫃頂端,高高在上地睥睨著主人的狼狽。
“下來,爬那麼高很危險的!”她仰頭,起身想抱下牠,偏偏手不夠長,她張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