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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陰(7)
我說:&ldo;奶奶,為什麼過陰過去的人會自問自答?&rdo;
奶奶說:&ldo;這你就不知道了,過陰過去的人,碰到陰間的人,陰間的人都會透過這個人的嘴說話。成弘大哥沒死的時候,我們都見過的,三姐在法臺上說話的神態語氣完全和成弘大哥一模一樣。&rdo;
奶奶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原來是幾個鬼魂藉助一具軀體說話。
&ldo;三姐說:&l;是啊,我下來看看欽廉,成弘大哥知道他住哪兒嗎?&r;
&l;知道,當然知道。小三,你還坐了轎子啊,下來讓成弘大哥好好看看,都多少年沒見了,咦,你身後這位誰啊,怎麼滿身紅光?&r;
&l;這是帶我下來的師父,回頭還要帶我上去。&r;
&l;啊,原來你還要上去啊,師父,能不能捎上我啊,我還有幾句話當年沒來得及同月英交代呢。&r;&rdo;
我問:&ldo;奶奶,這月英又是誰啊?&rdo;
&ldo;月英是成弘大哥的大閨女,成弘大哥有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兒子叫秉榮,女兒叫月英。&rdo;
我說:&ldo;哦,那後來怎麼著,陸道士可帶他一起回來了?&rdo;
&ldo;那哪能啊,當時閉著眼的陸道士就發話了:&l;我帶誰來只能帶誰走,不能壞了規矩,你有話就交代給三姐吧。三姐,我只能送你到這裡了,要再碰上生人和我說話,我道氣一洩,我們兩個都回不去。&r;陸道士說完這話沒多長時間就睜開眼睛,滿頭滿臉都是汗水,小道士給他端來一碗清水,陸道士一口氣喝了個乾淨。&rdo;
過陰(8)
&ldo;一會兒,法臺上的三姐又說話了:&l;成弘大哥,我讓轎子走了,你帶我去見見欽廉吧。&r;&l;我……我可不能帶你去。&r;&l;那為什麼啊,我在這裡也不認識誰啊,你是怕魚攤沒人看嗎?&r;&l;那倒不是,唉,我帶你去也可以,但小三啊,你保證不吵不鬧。&r;&l;你說那裡去了,幾十年沒見欽廉了,見著了高興還來不及,吵鬧什麼啊。&r;&l;好吧,我交代劉屠戶幫我看一下魚攤,咱們這就走。&r;三姐是坐在法臺上的一張椅子上,說完這話她身子也不似先前坐轎子那樣晃了,而是兩腳懸空擺動,真像在走路一般。走了好一陣,三姐忽然又問:&l;成弘大哥,你的腿怎麼了,走路咋一瘸一瘸的?&r;&l;還不是那個不孝子,做什麼事都沒輕沒重,弄壞了我的腿,讓我到這邊來受罪。&r;&rdo;說到這裡,奶奶特8卦地補充:&ldo;銀子啊,這事說起來就蹊蹺了,當時我們都不明白這話的意思,要不是三姐後來問成弘大哥的女兒月英,這事還真鬧不明白。原來成弘大哥閉眼入棺的時候,抬屍的秉榮沒輕重,把成弘大哥的一條腿掛在棺材壁上,直接落了屍,成弘大哥那條腿的腿骨就折斷了。抬屍的還有月英秉榮的一個本家叔叔,屍體斷骨這種忌諱的事情當然誰也不會說出去,那不是招罵嗎。如果不是三姐在那邊遇上了成弘大哥,恐怕誰也不知道這個事。&rdo;
我附和奶奶的話:&ldo;那是那是,真是神了。&rdo;
奶奶一聽,越發說得眉飛色舞,彷彿即刻間年輕了十幾歲:&ldo;三姐在法臺上擺腿擺了半天,這才模擬成弘大哥的口氣說:&l;小三,這個房子就是欽廉兄弟的了,我就送你到這裡,你自己進去吧。&r;&l;怎麼,成弘大哥你就走了,好歹進來喝口熱茶。&r;&l;不了不了,真的不用了,走了。&r;&l;那好,你慢走啊。&r;三姐說著來了一個推門的姿勢,兩條腿又擺動起來,邊動邊喊:&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