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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生活在這裡的彭湃,目睹了巨大的兩極分化,帶著對社會的不滿和困惑,到東洋尋找救國救民的真理。當時,日本在參加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傲氣沖天,一些日本車夫、中小學生都嘲罵中國人&ldo;支那馬鹿&rdo;(發音為&ldo;西那叭嘎&rdo;) ,使彭湃受到極大刺激。他組織中國留學生抗議日本侵華曾被逮捕。後來他接觸了馬列主義,才找到了解決階級矛盾與民族矛盾的鑰匙。他認定,只有進行民族和民主這兩重革命,才能解放中國的社會,而中國革命最雄厚的力量又在於占人口大多數的農民。
彭湃被罷免教育局長後,便到鄉下去向農民宣傳革命。開始,他著一身講究的衣服,鄉下人以為他是來收租討帳的,見後急忙鞠躬哈腰,諾諾連聲而退。隨後,他換上農家粗布衣服,戴著斗笠,赤著腳板。沒想到出門後人們反而嚇得四下逃避,還紛紛說:&ldo;彭家四少爺發瘋了!&rdo;
彭湃對民間文學有著深厚的修養。他結合革命的需要,創作出一些紅色民歌,利用農民喜聞樂見的形式,來接觸農民、教育農民。他先從接觸農家孩子入手,創作紅色歌謠,親自教農民的孩子們歌唱,如:
冬呀冬,
田仔罵田公(佃農罵地主),
田公著厝(在家)食白米,
田仔耕田耕到死!
……
你有做,
反無食;
不是命不好,
是你不去想清楚。
這些童謠,寫出了世代以來農民的痛苦和深刻的階級矛盾,並給他們指出了只有團結起來鬧革命才是出路。雖然是童謠,但很快流傳開來,大人們也從中得到同樣深刻的革命教育。
彭湃原來說的是福佬話(近似閩南話),不大懂得客家話。但為了很好地向農民宣傳革命道理,更便於團結和組織農民,便學說客家話和唱客家山歌。一次,他到山區的農村去,路上遇到一群挑木炭的客家婦女。有個姑娘唱起山歌:
日頭出來對面山,
打扮阿郎去過番(去南洋);
十七十八阿郎返,
玉石手鐲金耳環。
彭湃聽了說:&ldo;要打扮阿郎過番,是不是想叫他脫離革命?還想得到玉鐲和金耳環,是不是想做資本家?&rdo;那群婦女都笑了。彭湃便笑著教那姑娘改唱了一首革命山歌:
日頭出來對面山
歡送阿郎去打戰;
打了勝仗阿郎返,
倇(我)愛槍炮和炸彈。
就這麼一首民歌,在當時就大大鼓舞和教育了青年婦女,使她們認識了當時的農民運動。
大革命前數年,當地土豪、劣紳、惡霸常製造黑旗鄉和紅旗鄉農民之間的械鬥,從中取利。彭湃便向農民指出械鬥對農民的害處,並告訴他們,貧苦農民必須團結起來和階級敵人鬥爭,才是根本的辦法。一次,黑旗鄉的約正(鄉長)因祖墳給紅旗鄉人碰破墳頭,又鼓動農民和對方大動干戈。彭湃領頭說服鄉民不參加,終於沒打起來。約正聞知底細,大怒,便到警局帶警察來抓彭湃;回來時,正見彭湃在教農民歌子:
約正無道理,
叫俺去送死;
俺去至大命(送老命),
伊(他)倒扒毫子(銀子)。
大家合起來,
先將約正拍死死!
約正聽了歌子,氣得要命。黑旗鄉農民聽了這個歌,不再聽約正的話了。
過去,海豐有個壞風俗:不管哪家死了人,親友、鄰居和村人都要到這一家來大吃大喝一頓。如果喪家草草埋葬,就要被人罵為不孝子孫。貧農備辦不起,竟有人代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