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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謙聽說過雲錦，從成慶一朝開始，一直到永嘉年間，雲錦都是貢品，因其十分難得，宮裡的嬪妃都以能得到皇帝賞賜的雲錦為榮。

但是興祖皇帝年年對鐵勒用兵，雖然戰績顯赫，把鐵勒人逼到漠北無法動彈，可也打光了國庫，算經濟帳並不是很划算。

仁宗皇帝登基後與民休息，雲錦作為貢品的資格也隨著一系列精簡開支的措施取消了。之後的衛昭和衛崇榮都是務實之人，誰也不會想到雲錦這等小事，所以衛謙從沒有親眼見過雲錦。

&ldo;現在還有雲錦嗎?&rdo;衛謙說不上對雲錦多有興趣，可既然提到了，還是隨口問了句。

夥計搖搖頭，略顯不屑地道：&ldo;雲錦值錢就值錢在它是貢品，普通人哪裡用得起那樣金貴的玩意兒。紡一匹雲錦費時費力，少說也得幾個月，上身只能一兩次，等閒人等根本用不起。&rdo;

&ldo;所以現在沒有雲錦了?&rdo;阮檬隱約想到了什麼，就是腦子裡念頭閃得太快，一下子沒能抓住。

夥計無所謂地搖頭道：&ldo;過時那麼多年的東西了，早沒人做了。雲錦又不耐儲存，頂多十來年，拿出來就沒法見人了。所以這世上，大概是一匹雲錦也沒有了。&rdo;

衛謙只是有些好奇，他對雲錦沒有任何執念，聽說沒了只是淡淡地哦了聲，再沒多說什麼。

倒是那名夥計是個頗有眼見力的，他見衛謙的情緒不是很高，馬上就把話題岔開了：&ldo;雖說雲錦沒了，可兩位公子也不必太失望，我們張記也是上百年的老字號了，好東西總是有的。&rdo;

&ldo;都有些什麼?你說來聽聽。&rdo;阮檬真是來買東西的，聞言立時來了興致。

&ldo;兩位公子請跟我來。&rdo;張記布莊規模頗大，分了普通購物區和貴客專用區。夥計看到衛謙阮檬穿戴不凡，言談舉止看起來也不像普通人，立刻把人往最高階的貴客區帶去。

衛謙和阮檬都不是很在意生活細節的人，可他們從小到大享受到的吃穿用度都是全天下最好的，再是沒有購物經驗，布料好歹也是認得出來的，故而兩人的表情都很驚訝。

阮檬知道彩綢曾經風靡京城的盛況，看到張家的存貨裡好東西不少，雖然震驚也還可以接受。

反而是衛謙，看到這些東西的品質明顯出乎自己的預料，眼中閃過了少許的驚訝之色。

見太子夫夫看得比較認真，夥計略顯得意地介紹道：&ldo;這些都是我們張記的新產品，其他地方再見不到的。兩位公子買了自己用，或是給小公子買，都是很合適的。&rdo;

&ldo;這顏色也太花哨了些，給小孩子用真的可以嗎?&rdo;阮檬裝作從來沒有聽說過彩蠶的樣子，面帶好奇地打聽道。

夥計拍拍胸脯打包票道：&ldo;這是彩蠶吐絲紡的彩線織的彩綢，顏色都是天生的，小孩子用最好不過了。我家東主晚年得子，這兩天正擺流水席慶祝滿月，少東家身上穿的就是這個。&rdo;

衛謙聞言興趣更甚，專心致志地挑揀起來。旁人買東西還有個貨比三家，比價格比花色都是基本的，衛謙卻沒這樣的煩惱，他看上什麼都讓拿走，不一會兒就堆起了高高一摞。

阮檬一開始還在抱肘看熱鬧，他們家不差錢，衛謙喜歡什麼買什麼，買個高興就好。

可眼看衛謙不小心就要把貴客區給搬空了，阮檬覺得他不阻止一下還是不太好，待會兒該把侍衛當搬運工用了：&ldo;團團，你悠著點，我覺得這些衣裳夠軟軟穿到周歲了。&rdo;

衛謙滿不在乎，連個正眼也沒給阮檬：&ldo;周歲算什麼，我還想買到三歲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