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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彥有些明白了，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看上去尊榮無比，大臣們也都削尖了腦袋往內閣鑽。

尊榮是無與倫比的，然而置身浪尖上的風險是常人難以承受的。

制衡文武百官，盡握，，皇帝不讓，懦弱無能，皇帝不喜，箇中分寸，實難掌握。

一個不慎就叫人掀下去，摔個底朝天，還有司禮監的&ldo;內相&rdo;分庭抗禮與之較量。

金子彥心頭颳起了一陣寒風：&ldo;丞相難為。&rdo;

皇帝舉起酒盅一飲而盡，在桌案上重重地一扣：&ldo;只要他安分守己，知進退，爹便與他做一對長久的賢君良臣，未嘗不可。&rdo;

這方機進京後頭一回拜見，就惹了他的不快。

一是急吼吼的叫他立儲，二是要求裁撤司禮監。

插手國本也就算了，大臣們幾乎個個都有這個心思，司禮監能隨便裁撤的嗎?沒有秉筆&ldo;內相&rdo;，他這個外相可不就指手遮天了。

之後的舉措也過於激進，並不是個安分守己的姿態。

金子彥暗道：&ldo;方機一心為國為民，當然是個良臣，只是君卻未必是個賢君。&rdo;

腹誹自己的父親是不對的，這些想法被他壓在肚子裡，但是他聽到一道清冷的嗓音把它說出來了。

&ldo;臣一心為國，當然是個良臣……&rdo;方機搖著一把羽扇，衣袂飄飄的從寢殿走出來。

金子彥站起來大叫一聲：&ldo;丞相你口渴了嗎?&rdo;

方機朝他看了一眼，轉了個彎：&ldo;丞相不渴。&rdo;

皇帝霍然而起，驚怒在臉上一閃而逝，把憑空冒出來的丞相和表情尷尬的兒子來回一掃。

&ldo;這是怎麼回事?丞相何時來的?朕都不知道。&rdo;

方機呵呵一笑：&ldo;臣是飛來的。&rdo;

皇帝換了個面孔：&ldo;呵呵，朕的丞相素愛說笑。&rdo;

皇帝其實一點也不想笑，他把兒子狠狠一瞪：&ldo;跟丞相喝個酒，何必遮遮掩掩?&rdo;

金子彥內心叫屈：&ldo;不是您不讓我跟他喝酒的嗎?&rdo;

方機又笑了：&ldo;臣想給陛下送個驚喜。&rdo;

&ldo;時辰不早了，方卿早點歇息，明日大朝不可誤了。&rdo;皇帝下了逐客令。

方機走了，內侍上來把殘羹冷炙撤了，閒雜人等盡數遣退，大殿裡只餘皇家父子二人，氣氛一時有些沉悶。

&ldo;他方才是從寢殿裡走出來的?&rdo;

&ldo;好像是的。&rdo;

&ldo;你拿著兩把扇子去後面，是找他的?&rdo;

其實是去安置他的，金子彥嘴上說道：&ldo;是的，兒子叫他不要出來驚了駕。&rdo;

&ldo;可是他並沒有聽?&rdo;

金子彥不知該如何作答。

皇帝聲冷笑：&ldo;目無君上。&rdo;不把皇帝放在眼裡，當面頂撞，與太子稱兄道弟，毫無臣儀。

皇帝離去前，對兒子下了命令：&ldo;離他遠著點。&rdo;

金子彥感覺這一對君臣將要走上不歸路，他要用力挽回。

他起身相送：&ldo;可是他像一塊磁石怎麼辦?&rdo;

&ldo;什麼?&rdo;皇帝轉頭，眼看就要發脾氣。

金子彥把臉上堆滿笑，走過去扯著皇帝的胳膊：&ldo;兒子有件要緊的事一定要跟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