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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沒有接到過朝廷傳來的詔令,卻收到了金圭王的書信。
他抖著手開啟,上面寫了短短几句話:&ldo;都督既已網開一面,何故北來跋涉?既叛朝廷,又攻吾軍,君自居於何地?不若退居湖廣,種桑麻養菊花,吾保都帥福壽無窮也!&rdo;
關英看了信,金圭的意思很明白:既然已對其子留情放生,何必再來為朝廷效力,與他為敵?若是按兵不動,待他拿下江山,可保他性命(壽)與爵祿(福)。
關英不敢回去,也不敢北進了,他僵在中間進退兩難。
圭王軍自京畿軍潰敗後,一路高歌猛進勢如破竹,沿途各州縣望風而降,偶有抵抗,未幾而破,大軍很快進入河北,直逼京城。
自信陽府解圍後,兩位星君又吃上了飽飯,他們感覺很滿足,夜裡躺在院子的藤椅上看星星,秋季的星空並不那麼明朗,月不明星不亮,薄雲如霧朦朧。
金子彥望天:&ldo;我爹大業將成,你什麼時候變回來?&rdo;
&ldo;變成什麼樣子?&rdo;
&ldo;你原來的樣子。&rdo;
&ldo;我原來什麼樣子?&rdo;
&ldo;我不知道,你不肯變回來是?&rdo;
方機望天:&ldo;當初,他起兵是我說通的,他一路所向披靡,是我助力,他遇災厄,是我神機謀算,我,方機,是開國功臣!&rdo;
金子彥從藤椅上爬起來,驚訝的望著身邊橫躺的人。
&ldo;機機,你想幹什麼?&rdo;
&ldo;躺下,跟我一起賞星。&rdo;方機抬手揮了揮。
他慢悠悠的搖著扇子驅蚊,婉轉輕言,吐露他的心思。
&ldo;他敬我如神,與我稱兄弟,曾言,若得江山,必與我同享,我不要他與我享什麼江山,這開國元勛的待遇,我倒是想品一品。&rdo;
&ldo;我要做開國良相,青史留名,永垂千古。&rdo;
&ldo;英雄無志,枉擔其名,既然做了個人,就要活得轟轟烈烈,雁過留聲,人過留名。&rdo;
金子彥聽他娓娓而談,心中頗受觸動。
夜間得一夢,夢中的方機一身朱紅補服,紗翅帽冠,長身玉立於丹犀之上,意氣風發,雄壓群臣。
這夢只是他的臆想而生,自古開國功臣,並沒有幾個能善始善終,不過他希望方機能有一番不同的青雲路。
圭王大勝的訊息傳來,守信陽府的羅峰一鼓作氣領著兵馬從城門衝出,裝模作樣圍城的湖廣兵不戰而潰。
戰爭總要有個目的,或為江山城池,或為仇恨,或為榮耀。
守在這裡的湖廣兵群龍無首,心中並無戰意,加上朝廷大敗,他們降的降,逃的逃,各奔東西。
金子彥與方機商量北上事宜,方機道:&ldo;就在這裡等著。&rdo;
&ldo;等著?&rdo;
&ldo;對,大局已定,只要你父入京城,坐上那把龍椅,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百姓並不在意龍椅上坐著誰,接下來頒政令,穩朝局,派幾支軍收西部之地,這些事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不過這機會留給我的那些同僚們好了。&rdo;
方機囑咐金子彥:&ldo;記住咱們的身份,兩大星宿呢,新皇陛下必定遣人來迎。&rdo;
金圭坐在乾清殿寬大的御座上,這就是傳說中的龍椅,不知是用什麼材料做的,又冷又硬,坐在上面的感覺並不舒服,椅背上雕九龍騰雲花紋,龍首面目猙獰可怖,與那些祥雲極不相稱。
他形容不出屁股與椅面接觸那一剎那的感覺,如果硬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