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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斐斐能夠在意他一點，他做什麼都願意。

想得太多，腦海里亂七八糟的，他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夢裡有桃花簌簌飄落，他站在護城河岸上，有戴著面具的人在遠處晃動，影影綽綽看不真切，唯一能看親的，是年輕的書生跪在桃樹下，手中的毛筆細細在畫板上勾勒。

年輕的書生的長相雋秀清雅，透著少年的青澀，他似乎很緊張，手在微微顫抖，饒是如此，落筆依舊很穩，眼睛裡透著認真。

顏料整整齊齊擺在他的腳下，時不時他就要低垂下頭用毛筆去點一些，幾乎是一點就離的，因為是毛筆，畫人物像要求高，有些極細的線條，要慎之又慎，不能有一分閃失。

夜色下，桃樹上掛著的花燈散發著溫和的光芒，耳邊是蟲叫蛙鳴聲，他抬起頭來，看著他的身後，瞳色極深的眼眸裡倒映著他身後的人。

嶽昭回頭。

坐在岸邊的姑娘小腿在水中晃蕩，&ldo;小書生，你好了沒有啊?&rdo;

&ldo;還……還沒，妲姑娘。&rdo;

&ldo;那你快一點，我坐得好疼。&rdo;

嶽昭神色怔怔的看著這一幕，他俯下身，想去擁抱那在抱怨喊疼的姑娘，手卻生生的穿過了空氣。

美貌的姑娘還在說著什麼，他卻是什麼都聽不見了，彷彿石子投入進水裡，一片漣漪遠處盪過來，所過之處，一切皆是黑暗。

&ldo;斐斐!&rdo;

眼前猛的一晃，那些場景都消失了，空白一片，有什麼東西落了下來，他抬頭看去，是雪，雪落了下來，那些輪廓慢慢的顯現出來。

&ldo;你還在等他回來嗎?&rdo;清朗不滿的少年音在耳邊響起，霎那間他回頭。看見了屋簷下站立的斐斐，不遠處，少年捧著雙膝蹲在那裡，神色冷凝。

他看見了斐斐身上穿的衣裳。

是他買來給她的，頭上戴的簪子也是。

她靠在窗欞上，目光看著遠方，目似看到了很遠的地方，&ldo;是呀。&rdo;她嬌嬌軟軟的應著，笑容也是嬌嬌軟軟的，

&ldo;他不會回來了。&rdo;少年朝她道。

她搖了搖頭，笑道：&ldo;他會回來的。&rdo;

少年皺眉，&ldo;天下大告，陛下指定狀元和公主成親，再過幾日，就是他們的成親禮，到時候，鳳冠霞帔，少年風流，不是你。&rdo;

&ldo;那又如何?&rdo;

穿著他送來的衣服的姑娘伸出手，一片又一片雪落到掌心中，漸漸化為水珠，從手中流洩滴落，她彎唇笑，看著遙遠的，那最尊貴的地方。

&ldo;他一日不來，我等他一日，&rdo;

&ldo;他一月不回，我等他一月，&rdo;

&ldo;他一年不歸，我等他一年。&rdo;

&ldo;看，雪，下得好大。&rdo;

……

&ldo;你看啊，小乞丐。&rdo;她張開雙手，給那少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笑容燦爛極了，&ldo;這是小書生寄給我的，還有頭髮上的髮簪，也是他寄給我的。&rdo;

&ldo;我還想再等等。&rdo;

&ldo;他會回來的。&rdo;

她笑著說著，眼睫一顫，一滴眼淚自眼角流了出來，然後，不斷的，一連串的眼淚流了下來，如同盛開在冬日的白色薔薇，轉眼凋零敗落。

夢醒了。

身邊堆了一地的酒壺，有的還是完好的，有的碎得不成樣子，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