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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廚房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楊如春邊削著萵筍皮，邊往廚房外看：&ldo;四弟妹知道了？&rdo;說完就大笑了起來。

蠶姐也張望了眼：&ldo;四奶奶知道什麼了？&rdo;又去看凝芳。

凝芳縮著頭，瘦小的身材在灶臺邊踮起腳切著小青菜。如今每天做飯時，陳冬梅自己不來，算是把凝芳貢獻出來，替她來廚房做飯。

劉玉秀去看徐惠然，好像不知道。

楊如春回了廚房，聽到蠶姐的話，直接問徐惠然：&ldo;五弟妹，你不知道？&rdo;

&ldo;知道什麼？&rdo;徐惠然洗著螃蟹。陸璟喜歡吃螃蟹，尤其是邊賞菊邊吃驚蟹，說這樣俗物也吃出了雅來。

&ldo;四叔的事。&rdo;楊如春高聲地說，&ldo;四叔在外面養女人了，怕是這事要給四弟妹知道了，這事可就熱鬧了。&rdo;

徐惠然把洗好的螃蟹放進了鐵鍋的籠屜裡，蓋上了蓋：&ldo;蠶姐，蒸上吧。回頭留幾個，明天讓阿福送縣學去。&rdo;

&ldo;五弟妹，真是想著五弟。&rdo;楊如春笑了句。

冷螃蟹再熱了，也不如現蒸的好吃。徐惠然這麼做，只是不想讓陸李氏挑剔。回頭陸李氏會跟她說給陸璟送螃蟹去，那倒不如她先讓送了。

楊如春在這的興趣沒多一會，又給外面的吵鬧吸引了。

陳冬梅正在沖陸璜吼：&ldo;陸璜，你個不要臉的，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女人，告訴我，那個女人是誰？看我不撒爛了她。&rdo;

陸璜的臉色變了變，不敢說沒有，也不敢說有。

陳冬梅上來就揪了陸璜的衣領：&ldo;你居然在外面有了女人，我跟你拼了。&rdo;拿頭就要撞去。

聽熱鬧的陸家人聽到了陸璜的一聲慘叫，全都嚇壞了。這時一個個全跑了出去，攔住陳冬梅。

小陸蔡氏衝出屋抱住翻著白眼的陸璜哭了起來：&ldo;四郞，你怎麼了，怎麼了？&rdo;

陳冬梅撞完也後悔了。她的頭也疼著，這時捂著頭。要是陸璜死了，她不就成了寡婦。

陸璜一會清醒過來，疼痛加上羞愧，讓他一下有了勇氣，從小陸蔡氏懷裡掙了出來，指著陳冬梅：&ldo;我告訴你，蕊香，我接進門來，是鐵定了。你要不樂意，就滾回孃家去。&rdo;

陳冬梅兩隻眼傻了：&ldo;陸四郞，你說什麼？&rdo;

&ldo;我剛才說過了。&rdo;陸璜揉著頭回了屋。剛才說那句話時的勇氣在消退，葛蕊香真接進來，他也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ldo;陸四郞！&rdo;陳冬梅又想撲過去。這回給陸乞秀，劉玉秀給拉住了。

陸源走了出來：&ldo;都鬧夠了？四郞、老二媳婦、二姑奶奶，你們跟我來。&rdo;轉臉又跟老陸蔡氏說，&ldo;等老二回來了，讓他也來。&rdo;

幾個人都跟陸源進了屋。

徐惠然沒出去，一直待在廚房裡看著螃蟹。不知道為什麼，她第一個念頭是，早知道就不說明天讓阿福送螃蟹，今天估計也沒有人能吃要螃蟹了，這個留著做蟹黃湯包，還有熬蟹油吧。

蠶姐看完熱鬧跑了回來，咂著嘴。

&ldo;蠶姐，螃蟹好了，鍋端下來吧。&rdo;徐惠然走過去，把凝芳沒切完的小青菜切了。

徐惠然模糊記得，是在陸璟考上了進士當了官，葛蕊香進的陸家門。那天好像是夏天吧，葛蕊香帶著一個兩歲的男孩來的。

她還記得葛蕊香那時總是怯弱弱地叫她&ldo;五奶奶&rdo;，像是隨時怕她發脾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