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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明又道，&ldo;其實阿孃身體不好是真的，否則也不會被人利用，能夠不動神色地往前推一把，而不留下任何證據。&rdo;

蘇宓低頭去看腳尖，心裡有些難受，她想保護皇后，可是好像……無能為力。

李承明目光落在她身上，女郎瘦弱惹人心疼，伸出的手剛抬起來，就看見蘇宓抬起頭朝他看來，匆忙將手攏在寬大的袖口裡，若無其事道，&ldo;你知道後來是誰成為新太子了嗎？&rdo;

蘇宓搖搖頭，其實前世她流放黔州的時候，新太子就已經上位，只不過那時萬念俱灰，太極宮裡的一切，她什麼都不想知道。

說到這兒，李承明還帶了點欣慰，&ldo;是我阿弟，雉奴，你知道的，小時候還常來東宮玩兒，他被冊立為新太子。&rdo;

雉奴是晉王小字，亦是皇后所出，李承明最小的同母弟弟。

&ldo;嗯。&rdo;蘇宓欣然淺笑，雉奴可愛乖巧，她一向喜歡。

&ldo;所以……你原諒孤了嗎？&rdo;李承明試探著問道，一臉期盼地看著蘇宓。

蘇宓愣了愣，隨即沉默了下來。

睫羽輕顫，她淡淡開口，&ldo;我早已說過沒有怪你。我已經放下了。&rdo;

&ldo;那……我們重新開始好嗎。這一世，孤一定好好珍惜你，不會再讓你受半分委屈。&rdo;

蘇宓垂下雙眸，長睫蓋住了面上表情，&ldo;算了吧。都已經過去了。&rdo;

蘇宓垂著眸，看不到李承明的表情，只聽得他的聲音，&ldo;孤知道了，阿宓，你是不是在擔心太極宮危險複雜，孤要是再被廢……沒關係，你要是不想入東宮，孤也可以不當這個太子，查到誰在背後害阿孃以後，咱們就一起離開長安，遊山玩水去。咱們在黔州的時候雖然日子苦點，但是遠離紛爭，不是也過得蠻開心的嗎？……&rdo;

&ldo;承明……&rdo;蘇宓打斷他，不迴避地看著他幽深如淵的雙眸，輕輕地，彷彿悠遠的山谷，&ldo;其實前世你一直都知道我曾在意的是什麼，想要的是什麼，但你從來都不說，也不解釋，為什麼呢？因為不在乎吧，並不在乎我會怎麼想，對大局也無關緊要，既如此，那現在再說這個，又有什麼意義呢？&rdo;

李承明啞然，蘇宓的話慢聲細語，卻如同驚雷炸在他耳邊，似窺探到了他曾經真實的內心，讓他瞬間無從招架，他該說什麼呢，說什麼好像都是在說謊，在掩蓋。

&ldo;其實那些年誤會也好，怨懟也罷，經過那麼些年，早已糾纏在一起，豈是一兩件事情就解釋得清的？如今再想去撥開，又怎麼理得順呢？不覺得……太遲了嗎？重生回來，我一直在向前看，希望此生能活得精彩快樂，能遵從自己的內心，我感覺還不錯，每天都充實而有意義，你也試著放下吧，好嗎？&rdo;

&ldo;孤不要。蘇宓，你不能這樣，前世你心裡一直都是有孤的對不對？怎麼過了黃泉路，說不愛就不愛，說拋下就拋下了呢？&rdo;

&ldo;那你呢？&rdo;蘇宓輕聲問，&ldo;前世心裡從未有我，怎麼過了黃泉路，今生就非要在一起不可呢？&rdo;

&ldo;你是孤的妻。&rdo;

蘇宓嘆了口氣，&ldo;又是一場互相折磨，今生……也要彼此怨懟嗎？&rdo;

&ldo;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