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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ldo;所以在你們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之前,這個環是不會取下來的。&rdo;
&ldo;……&rdo;
迦南沉默了稍許,他坐在花壇邊上,低垂著頭,雙臂搭在雙膝上,後頸上那一束亞麻色的長髮從他肩側垂落下來。
稍許之後,他才小聲回答了一句。
他說:&ldo;我知道了。&rdo;
繆特看了低著頭的迦南一眼,這麼長的時間裡,他是第一次從這個人口中聽到這種表示著認輸的話。
其他的年輕的伽都在慢慢地改變,唯獨這個伽對人類的仇恨和厭惡根深蒂固。他仇視著所有的人類,無論是軍人還是普通人,甚至於剛才那個幾歲大的小孩都……
&ldo;你為什麼要來這裡?&rdo;他問,&ldo;如果你仇視人類到這種地步,如果你不能接受和人類結盟,那你為什麼要接受任務來到這裡?&rdo;
如果迦南是抱著想要攪亂這個結盟的念頭來的,諾亞不會看不出來,更不可能將他派過來,既然諾亞選擇了他,那麼就說明迦南是認真地支援著諾亞的決定。
但是他一邊決定支援伽和人類結盟,一邊又對人類避如蛇蠍,對自己也各種看不順眼,繆特實在搞不明白這個伽到底想要怎樣。
&ldo;……&rdo;
迦南坐在原地,低著頭抿著嘴沒有吭聲。
&ldo;如果結盟失敗了,我和你們回到諾亞方舟星球上。然後呢,伽繼續躲藏在那個星球上,裝作看不到外面的世界,裝作那個星球就是全部的世界?人類繼續畏懼伽,仇視伽,捕殺伽……你覺得這樣下去真的好嗎?&rdo;
&ldo;……&rdo;
迦南仍然沒有說話。他知道諾亞說得對,這位諾亞繼承人說得也對,伽不能一直龜縮在那個小小的星球上,外面的世界在飛速地變化,而伽卻抱著頭裝作什麼也聽不到看不到,以為這樣就沒有人能看到他們傷害他們‐‐這是自取滅亡之道。
正是因為明白這一點,所以迦南才願意服從諾亞的決定,促使伽和人類結盟,為伽博一個未來。
但是,哪怕理智上明白,他在感情上依然無法剋制他對人類的憎惡和仇恨。
沉默了許久之後,他終於開口說話。
&ldo;人類……值得信任嗎?&rdo;
迦南說,目光猶豫不定,語氣帶著一點茫然。
&ldo;如果他們騙了我們,我們能怎麼辦呢?&rdo;
諾亞說,幫助這個勢力的統帥者統一宇宙,等到這個人類成為皇帝之後,他就會頒布法令,禁止人類傷害伽,這樣他們伽就不用總是小心翼翼地龜縮在那顆小行星上,這樣新誕生的伽的孩子們就不會再遭受到人類的迫害……就跟他小時候一樣。
不再被迫害,不再心驚膽戰地躲在一角,他們可以和人類一樣堂堂正正地出現在世界的任何一處地方。
多麼有誘惑力的未來。
……
可是,人類可以信任嗎?
那個人類的元帥真的值得信任嗎?
如果他們幫那個人得到了宇宙,那個人成為了皇帝卻拒絕履行對伽的約定,他們也束手無策。
只要一想到這一點,迦南就覺得極為彷徨和不安。
人類是殘忍的生物,是善於欺騙和偽裝的生物,他無法輕易地相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