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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見的哼唱，只是低淺在嗓子裡環繞的類似於氣音的發聲，已是難掩那股子腔調裡桀驁難馴的味道。

左佑仰頭靠在椅背上，眼睫垂下一半兒，目光幽幽，透過前擋風玻璃，看著高懸於頂的明月，上下唇隨歌曲輕微的闔動著。

他唱歌時帶出的腔調和平時說話時的語調，是完完全全不同的兩種風格。

夏嵬想再聽他唱一遍，於是把歌曲調成了迴圈播放。

左佑沒發覺似的，又跟著唱了一遍，第三遍開始，他才發覺歌曲被迴圈。

&ldo;誒？&rdo;他坐直，指著服務區，然後扭頭問的是歌：&ldo;迴圈了？&rdo;

夏嵬&ldo;嗯&rdo;了一聲，把車停進開發區，兩人去了趟衛生間，換成左佑開。

高速指示牌顯示距離唐城的公里數越來越小，變成各位數的時候，左佑不停的瞥向指示牌的動作，落在夏嵬眼裡，有點莫名其妙。

他這麼大的時候還上學，家是津市的，沒什麼想家不想家的感覺，但是上了班，出個差時間久了還是會想家。

可是，據他所知，左佑去了山海市，只要休假就只回津市，而不是唐城。

他問：&ldo;想家了？&rdo;

左佑聽清了夏嵬的問題，腦袋裡也在反覆咀嚼這三個字&l;想家了。想家了？想家了。想家了？想家了。想家了？&r;

如此迴圈的讓他瞪著夏嵬，忘了看路。

車身突然晃了一下，夏嵬急忙喊：&ldo;看路！&rdo;他聲音太大，他看見左佑雙手帶著胳膊抖了一下。

左佑嚇的眼皮跳了好幾跳，心臟突突突，慌亂的撞在胸腔上。

他張了張嘴想說聲&ldo;對不起！&rdo;但是臨時變了主意，他看夏嵬臉色都變了，他扯著僵硬的臉皮，乾笑說：&ldo;領導，我不看路也能開回去。&rdo;

夏嵬驚的又是一身汗，剛才他走神兒，方向盤晃了一下，他嚇了一小跳，左佑走神兒讓車晃的這一下，他是真情實感的嚇了一大跳，他從後視鏡看了眼後面的車，估計後面的那輛車也嚇夠嗆。

他驚嚇又生氣，手使勁兒拍了一下車門，&ldo;信了你的邪！&rdo;

左佑原本還在驚嚇裡沒緩過來，但是夏嵬這句話一出口，他就笑了，他提示說：&ldo;領導，你落了倆字。&rdo;

夏嵬真是被他氣得端不住領導的架子了，瞪著他說：&ldo;做你老子，早晚被你氣死，氣不死也嚇死。&rdo;

左佑有心順他的毛，趕緊說：&ldo;對對對，領導說的都對。&rdo;

夏嵬氣兒小了，但是驚懼還在，他又說：&ldo;高速行車，想什麼呢？想家就回，&rdo;他剛說到這兒，左佑又轉頭看他笑，笑的一臉燦爛，他趕緊指著路面說：&ldo;看路看路看路。&rdo;

左佑頻頻點頭應下：&ldo;看路看路看路，看著呢，路都快被我盯穿到地心了。&rdo;

夏嵬扭頭看車窗外，抿嘴笑，他感覺自己真是被嚇傻了，跟個小孩兒發起脾氣來了。

他從車窗上捕捉到左佑的側臉，盯著看了一會兒，想起剛才左佑那句&ldo;盯穿地心了。&rdo;現在，他是不是也快把車窗的玻璃盯穿了。

下高速換道城市快速，夏嵬說：&ldo;開去你住的地兒。&rdo;

左佑沒再客氣，每次坐夏嵬的車回來，也都是這麼繞，前幾次他還客氣，後來，他發現夏嵬是個固執的性格，說一不二，客氣也沒用。

車停在二四五這條街的路口，左佑下車後，夏嵬換到駕駛室，左佑嘴欠兒說：&ldo;領導專心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