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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卻彷彿不知道疼痛,一下又一下,脖頸、胸前、小腹、手臂……
一道道紅痕迅速隆起,令人望之生畏。
究竟是多狠的心才捨得如此對待自己?不,虐待自己!
她將自己當成了髒掉的衣服,可衣服上染了汙漬能祛除,人如果髒了怎麼辦?
無數次擦拭,可又有什麼用?
那聲髒汙的血,仍然在身體裡迴圈流淌,而她卻沒有勇氣去掉這身血,不僅僅是因為她不想死,還因那血有母親的一半,人又如何能夠明確區分?
還有,林博文噁心的氣息彷彿依舊縈繞,只要一想,她就開始發顫,甚至忍不住嘔吐。
難受,噁心,席捲而來。
&ldo;啊!&rdo;
她猛地將毛刷往鏡面一砸,砰的一聲,玻璃從毛刷砸中的受力點開始向四面八方碎裂出蛛網般的痕跡。
痛苦的嘶吼聲,戛然而止。
她定定地看著鏡面裡的自己,姣好的面容和光滑的身體隨著破碎卻不肯掉落的玻璃鏡面碎裂成無數小塊,折射出冰冷的寒光。
扭曲而猙獰。
這就是她嗎?
怎麼也拼湊不完全的人生?
喉嚨裡溢位嘲諷笑聲,如老風箱被拉響,嘶啞難聽。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這麼醜。
只是下一瞬,她的視線落到了身上的白襯衫上。
她身上還套著陸明紳的白襯衣,可被頭頂順流而下的黃水一澆,白襯衣也泛了黃,貼在她身上皺巴巴的,破敗難看。
這是他的衣服,他是那麼愛乾淨的一個人!
神色一變,她連忙伸手去解釦子,想將衣服脫下來。
可因為動作太急太猛,衛生間裡泡沫太多,她腳下一個不穩,整個人就朝盥洗臺倒去。
甚至來不及驚呼,人就已經栽倒在地。
腳下的劇痛錐心刺骨,這讓她昨晚崴到本來就沒好完全的腳腕受到二次傷害,直接罷工。
她扭頭看去,腳腕以極快的速度紅腫起來,很嚴重。
花灑裡的水依舊不知疲倦地灑下,如冰涼的雨,不斷地打在她頭上、背上。
她弓著背,彷彿一隻備受煎熬的蝦,在煎熬中只能絕望的蜷縮起身體。
漸漸縮回腿,她抱著膝蓋,終是忍不住痛哭起來。
浴室裡水聲潺潺流淌,蓋過她的哭泣,兜頭而下的水,也令人察覺不到她的眼淚。
就讓她,痛快地哭一場吧。
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她知道她在傷心什麼,從未有一刻如此刻清晰明瞭。
手緊緊抓著襯衫衣角,像是從中汲取某種力量一般。
她知道她心動了。
那麼猝不及防、那麼突然地就動了心。
愛情總是來得很突然。
她不逃避,她不躲閃,可正因為能夠清晰地認識到自己的內心,她才更覺得絕望。
在陸明紳被警察帶走之前,她知道她對他有好感,或許是他幾次三番在危難之中救了自己,又或是因為他迷人的皮相、動聽的聲音,可是,那也僅僅是好感。
人會對很多東西產生好感,好看的衣服、精緻的化妝品、帥氣的明星、美麗的舞姿、動聽的音樂……等等,所以她並不在意,所以她可以無比決然地以那樣一種殘忍的方式逼他放棄自己。
因為他的驕傲不允許,因為他骨子的紳士風格不允許。
她在和他玩心理戰,用他身上的善良和美好的品格來逼迫他退步。
因為陸明紳是那樣聰明的一個人,又是那麼具有目標的一個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