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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道遠聽著賀雲初貌似傷感的話,心中一緊:&ldo;你莫非還是想去奪那些馬?我都跟你說了這麼多,為何你還是執迷不悟呢!我們全加在一起才多少人,對方多少人姑且不論,你看看現在你身邊的這些人,離心離德不說,甚至現在連一致的軍令都沒有一條,即便這是個天大的軍功,你又怎麼能拿得來,你又能有幾條命去拿!&rdo;
&ldo;還沒到最壞的地步,誰也不知道危險與明天,哪個會先來,如若連試一試的勇氣都沒有,自己先怯了,誰又會替你堅強。&rdo;
賀雲初站在與劉道遠三四步遠的地方,只要一個箭步就可以直取其咽喉,但他身形筆直,身材挺拔英氣,背對著賀雲初淡定從容。這樣的情形,要麼是自信賀雲初不是對手,要麼真的無不曹之心。
&ldo;前方的風景比此處更美,我帶你去看看,或許會是你今生看過的最美的風景,你若擅長山水,還可以捉機繪一幅丹青。&rdo;賀雲初心中塵埃落定,是了,不管是劉道遠還是德昭,不管他們身後的人是誰,至少目前來看,對西北軍都沒有明顯的威脅,但是也不會……
&ldo;你就不能聽我一句嗎……&rdo;賀雲初剛準備轉身,不料劉道遠手疾眼快,風一樣的速度轉身,擋在了她的身前,一把捉住了她的胳膊:&ldo;放手吧,這次軍功就算到手,也會讓我們搭上性命,不合算。&rdo;他望著賀雲初,眸底竟然泛上了一層憐憫之色。
賀雲初沒有防備,讓劉道遠這樣一捉,完全失去了先機。她沒有動,即沒有掙扎也沒有反抗,就那樣任由他捉著她的手臂,抬眸,與他凝眸相對。
&ldo;劉公子,我與你不同,八歲入營,師傅教我的第一堂課就是直面沙場上的生死,弒飲胡虜血。你知道我們的身後,益州以北是哪裡嗎,是掖臂千里的河西郡,那裡有廣袤的田野,勤懇的黑水國遺民世代在那裡耕種,供養著西北道四州二百一十府的生計,幾千萬百姓要靠河西谷的糧食存活,要靠黑河水生息,可你知道黑河的上游是哪裡嗎,壩柳。&rdo;
&ldo;若壩柳水關不保,整個河西谷都將成為一片汪洋,劉公子,你可是覺得河西谷這麼個彈丸之地,於我大梁博大的山川而言,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地方……?
心中有丘壑的賀雲初,有鏗鏘之志的賀雲初,完全脫離了包裹在孩童這層外表下的偽裝,睿智,深情,果敢,堅毅,象一樹臨風而立的修竹,就連這張乾巴巴的小黑臉龐,都溢位了亮色,令人動容,這樣賀雲初……劉道遠心中一動,鬆了手。
誰料脫離了束縛,賀雲初望著某人的眼波飛轉直下,直接閃了一個俏皮的調笑給他:&ldo;騙你的,河西谷遠了去了,壩柳跟黑河,還隔著祁連山呢,淹不了那麼遠。&rdo;
賀雲初沒心沒肺地笑著走了,留下劉道遠還停留在剛剛的畫風裡沒回過神來,這臉……怎麼說變就變呢!
崖底的風竄上來,浸入衣領,他不由地打了個哆嗦。
☆、故布疑兵(二)
夏州緊臨雲兒山,雲兒山的沙匪已是武安道的頑疾,他們不但噬血好殺,更視西大營為仇家,不管是益州軍還是丹州軍,跟他們遭遇向來討不到什麼好。
煙塵還在不斷地往西南而去,那移動的速度分明就是疾行。雖然隔著一坐山,但憑數年做斥侯的經驗,雲初確定那支揚起塵頭的隊伍,絕對不是沙匪。她心中起了不好的感覺,使握著馬韁的手不由地輕顫著。
雲初下令隊伍背轉塵頭往北。不肖多時,一隊人馬來到了一處風景極為悅麗的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