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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雲初再沒動了,她心裡還有許多疑惑,但猶豫了一下,沒再繼續。賀靖伸手撫了撫垂落在她鬢邊的碎發,柔聲吩咐道:&ldo;你的心智向來是不需要我太操心的,但你的弱點是心太軟。朝堂之上的博弈,觸手已經延展到了西北道,各方力量安插介入,有人故意想攪渾西北道的水,局勢複雜,即便是我們身邊的舊人往後都得多留個心眼,對新面孔,更是要慎之又慎。回夏州之後直接住到老院裡去,許崢那裡,能不雲就不去吧。這些事,你應該應付的來。&rdo;
那隻溫暖的大手,再次緊緊地握了握她,鬆開了。腳步聲快速朝遠處走去,緊跟著,那些繁複的人畜的氣息也跟著往遠處飄去,身底下轟轟然的震動聲沒持續多久,就完全消失了。
賀雲初捏了捏手指,手心裡空空的,涼涼的,除了冷冰冰的空氣,什麼都沒捏住。過了好久,她才感覺到,眼眶四周,又濕了。
☆、明月小令(一)
陰雨初晴,泥濘的山道上,一百多人護衛著十輛無棚驢車,一輛馬車,在寒冷的夜色中緩緩而行,晨曦初露的時候才轉上了官道。
從益州出來的斥侯多跟著陸煦打伏擊,戰後先一步赴了夏州,留下來的不是負傷就是戰死。德昭帶出來的人馬跟著他去迎接太子聖駕,現在能完好地坐在馬背上的,多一半都是司馬雲調給賀雲的人,都是跟著司馬雲刀山血海里活下來的。
戰後,擔心主將的安危,幾個晝夜守在功備營外沒有怎麼合過眼,再經過滿滿一夜的行軍,其實他們已經很疲憊了。
賀雲初其實早就醒了,但手腳綿軟無力,她沒有逞強起來,而是閉眼在車裡綣了一路。
她從益州帶出來的人,沒負傷且職位最高的是司馬雲手下的一個軍士長,長相生猛,又有一身好功夫,但馭下,除了長鞭加喝罵,卻沒有任何技巧。所以一路上行軍的指揮權實際是在陳陣的手裡。
陳陣曾是母親生前的一個侍衛,他留在賀雲初的印象實在是深。在她六歲以前跟著母親住在別莊裡的時候,母親身邊的其他侍衛對她都是恭恭敬敬的,只有這個曬得肌膚呈古桐色的侍衛對她不鹹不淡,不冷不熱,在她面前更是不不卑不亢。
她對這麼個人,印象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儘管戰前譚長老將他及時調過來,功夫好,殺伐決段馭下也很有些手段,但賀雲初並不完全信任他。
那年從京城回來,談清炫告訴她母親出事的事,整個別莊裡,從侍衛到僕從,幾百人被屠沒留一個活口,只有跟著她出去的那些人僥倖活了下來。但本原本留在母親身邊的陳陣卻也逃過了此劫。
談清炫至死都沒告訴她這其中的原因,對這個人,談清炫更是閉口不提。這麼多年陳陣一直在臨河的吾衛司訓練新人,每次賀雲初見到他從沒與他打過招呼說過話,他也不主動到賀雲初跟前來,兩人之間似乎保持著一個嚴格的卻又很穩妥的距離,不親也不疏離。
過了樨霞谷,越往西,空氣越顯乾燥,氣溫越低。尤其凌晨時分,寒涼的微風冷嗖嗖地從面上吹過去,凍的鼻子木木的失去了知覺。
賀雲初在車上活動了一下,感覺身體各部位的協調性恢復到可以自如伸展了,試著坐立和蹲起都沒問題,悄悄掀開車簾一角往外望了一眼,外面天還灰濛濛的,帶著一層清冷的寒意,但是隱約可以看清四周的景物了。
隊伍剛剛上了通往夏州的官道,如果是快馬,兩日便可到達二十里堡兵站,在那裡歇腳等待大營的的入關令,然後進入夏州大營所在地柳家營。但現在,後面烏泱泱跟著十幾輛驢車,肯定是走不快了。
帶著傷兵上路是賀雲初堅持的,現在的功備營換了主將,她不敢把手下的兄弟們留在一個處境不明的地方。
賀靖沒反對也沒地堅持,跟陳陣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