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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雲初把馬騎到了駙馬府,讓駙馬府的人送元初回家,自己一個人去找她身邊的人。其實玩到那這個時候,就連賀翎也知道不能再留她在京了。
林家雖然沒有人封王,但在大梁,除了不能染指的西北道,權勢已經是隻手摭天了。如今得罪了林家的人,若要給林家下個套將康王府連根拔起,只須動個小手指頭就能做得到。
這次,賀雲初是惹了大禍了。
賀雲初一出康王府就知道自己非走不可了。除了惹了不該惹的林家,另一個躲不過的麻煩才是最要命的。
她沒有跟任何人說,一個人悄悄的溜了出來。
南苑,依仗山勢之險自成護衛京畿的屏障,因此也是皇家的御用度假村。因是初春,載著到此踏青賞花的皇室貴族們的馬在山道上絡繹不絕。
元澈雖然心中一百個不情願,但母親笑容如花的吩咐人給他們兄弟二人更換衣服,表面上卻不能顯露丁點。
清青色繡金描著翠枝的金魚服是元滇的最愛,卻不合元澈的審美觀。雖非一母所生,但貴妃對兩個孩子的喜愛卻無親疏之分,就連平日裡的著裝,也如同雙生一般不分彼此。
元澈穿了件繡騰枝折蔓的青色麻綢獵裝,繡了暗金多寶紋的皂靴。元滇的青色麻綢獵裝則是繡鳳仙蔓的,連同皂靴上的繡紋都是鳳仙蔓的,如果不仔細,這兩種細膩的繡紋還真是分不出彼此。
兩人經各自不同的心境對視了一眼相同的服飾,看得出都有些不情願,卻誰也沒吭聲。
兩輛馬車也是相同的,從馬匹的顏色神態到裝飾,放到一起簡直就分不出彼此。這是貴妃出行兩位皇子的標配,從未改變過。
車子在路上顛簸了一下,內侍趕緊湊過來殷勤地詢問:&ldo;殿下可否有恙。&rdo;
元澈一隻手扶著廊柱穩住身子,低聲應了一句:&ldo;還好。&rdo;初春無風,厚厚的簾子摭擋著車外的風光,陽光從一尺多許的紗簾間透進來,明媚而舒爽。元澈用手指捻著紗簾的一角,偷偷向外瞄了一眼。
山路才塌方過不久,還沒有完全修繕平整,馬車行的晃晃悠悠的,跟隨兩旁的內侍和護衛緊扶著車廂,擔心一個為留神腳下打滑跌翻過去,一個個都盯著腳下的路,沒有人把注意力再放到車窗上來,元澈大大方方地撩起紗簾,竟也沒人發現。按規矩,不進入御園前,車內未成年的皇子公主們是不允許露臉的。
元澈就那麼一眼望出去,遠遠的,山頂的樹杈上一個小小的黑點,那麼遠,你大可以將他當成一個鳥窩或是別的什麼,但那一刻,他的心突然象被什麼刺了一下般,痙攣了一下,接下來,突然冒出來的那個念頭就再也剋制不住了。
皇家的園林是很大的,在這種四周都有御林軍提前清場並戒備的地方,不可能有外人能進得來。但他還是朝那片山上去了。
這中間要穿過一片樹林,林間樹木高大稠密,雖然樹葉已經全綠了,但初春的枝葉尚不能籠罩每一寸陽光,所以林子顯得並不陰暗。
一個人的腳步聲踏在林間的落葉上發出颯颯聲響,雖然輕微,卻還是驚起了正在樹杈上做窩的鳥,&ldo;啪啦啦&rdo;一聲煽動翅膀的聲音驟然而起,元澈心中一驚,停住了腳步。卻驀地發現,他果真在那裡。背後一輪陽光洩下來正好披在他身上,使得那原本瘦瘦小小的身體一下子茁壯起來,看著很踏實。
賀雲初也沒想到竟然能在這兒碰上他,一怔之後,咧著嘴笑了。她向來遵從禮教不張開口來笑,可一看到他,她就不由自主地會咧開嘴,露出一口整齊而潔白的牙齒,讓笑聲無拘無束地從喉舌唇齒間溢位來。
他沐浴在陽光裡,元澈沒有看清他的臉。似乎自從那次差點把他淹死,從水中拖出來時那張由黝黑變得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