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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護士認識這張面孔，她曾經出現在新聞當中。

她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對於老百姓而言稱得上是出名的名人，因此格外好奇地探看。

救護車平穩地不像是在路上走，溫小姐沒受到顛簸，但從緊張氣氛當中抽離後，腿部的疼痛便顯得格外突出。

但她還是禮貌地回答了聲：&ldo;嗯。&rdo;

她這種態度非但沒有隔絕劉護士的好奇心，反而促使她話越發多起來。

&ldo;原來真的是你，我還是第一次在現實見到你，沒想到你本人面板比電視上看起來還要好……&rdo;

緊接著不免談到方緋，&ldo;剛才那是誰，你的妹妹，侄女?&rdo;

溫小姐平常厭惡這種自來熟的人，她理解不了這種無意義社交為什麼能給人帶來愉悅感，也極其討厭別人湊上來就聊起自己私密的生活。

但今天是個特例，她從沒這樣覺得自己需要一個傾訴的人。

所以她回答：&ldo;不，那是我的小戀人。&rdo;

要是普通人，這一下就得把話聊死了，但劉護士非但沒有覺得尷尬，反而對此越發感興趣。

&ldo;哇，她似乎還是個學生……你就不怕她父母找上門……何況還是同性相戀這樣敏感的話題，你看之前出車禍的那一個，鬧得沸沸揚揚，那可憐人的父母被媒體堵得不敢出門……&rdo;

溫小姐睜開眼，眼睛是能夠流淌出來的悲傷。

&ldo;那是我的朋友。&rdo;

劉護士再怎麼話嘮，在醫院工作這麼久，也是個知道看人臉色的人，當下就抱歉道：&ldo;對不起，我不知道，逝者已逝，你要看開點。&rdo;

&ldo;我的朋友是個顧家的好姑娘，她已經和戀人去國外結婚……她的父母聽到她車禍的訊息差點崩潰，接著話題炒作的媒體還來雪上加霜……&rdo;

劉護士喃喃：&ldo;對不起……&rdo;

她也曾經是在螢幕背後&ldo;道長論短&rdo;的那群人中的一員。

溫小姐說：&ldo;我不知道你怎麼看待我們，但我只能說我們都是普通人，你們會做的事情，我們也會做，你們會衝動到失戀痛哭，或者年少離家出走，我們也會……只不過我們做出更膽大的事情，那就是喜歡一個和我性別相同的人。&rdo;

&ldo;我喜歡她，那是我的小戀人……但我現在不能喜歡她。&rdo;

&ldo;她會長大，會見識到一個比起緋城更加寬闊五光十色的世界，她會喜歡上比我更加優秀的人，她會……我怕她會後悔，後悔為這段錯誤的感情付出代價……&rdo;

&ldo;這是個錯誤，這是個錯誤。&rdo;

溫小姐的聲音平淡，沒有哽咽，但救護車裡卻瀰漫起一層水霧，這層水霧潤濕空氣，讓原本輕飄飄的氣體都帶上重量，難以承受得不住往下墜。

劉護士拽著領口，她不自覺彎下腰，用支在腿上的手臂支撐自己的身體。

她實在聽得揪心，眼裡沉甸甸又亮晶晶，似乎淚水馬上就要湧出來，替這個素不相識的人流。

&ldo;……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