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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這振奮的情緒裡,仍有一件事情讓人困擾,不可救藥。
夜深人靜的時候,明月總會忽然醒過來,白天的理直氣壯,壯懷激烈都沒有了。忽然就會覺得有點心虛和害怕。她會想,當自己坐在遊行學生們的隊伍裡,逼著軍閥給答覆的時候,小王爺會在那輛黑色的車子裡做什麼呢?這個人脾氣不好,聽到家丁說她惡狠狠地說“我不!”的時候,會氣成什麼樣?可是他沒有真的下來捉她回去,他是給她留了面子的。如果他真的不想配合,早就可以揭穿那個謊言了。
之後的夜晚,她擔心的是另一件事情了:她不可能總賴在南一的家裡啊,她早晚都要回去的。她成串的犯錯:逃學,遊行,抗命不回,離家出走。王府裡可是有家法的,她看過那個粗大的專門用來揍人的黑色棍杖,就擺在祠堂一側。聽說,從前就有家眷因為不服管教被活活地揍死過……尤其尤其,這個人跟她說話的時候,有句兇惡的口頭禪:“找揍是吧?!”……可他一說這話,總是蹙著眉頭,似笑非笑,他可真好看啊,五官奪目,顏色鮮豔的好看……明月想到這裡,放心滿意足地睡著了。
她還小,不瞭解別人,也不瞭解自己。不久之後,她被送上了東渡的船,漂泊過渤海,黃海向另一個國家遠去。有一天在船上餐廳吃完了飯,拿著一本書坐在窗邊上看,侍者送上來一盤新鮮乾淨的水果,桃子和蘋果上面放著一串紫黑紫黑的葡萄。她於是想起來,他最愛吃的就是紫黑色的甜葡萄。
要真的,到了某個特定的時刻才能明白,為什麼在南一家的夜晚會輾轉反側,不能入睡呢?為什麼會看到一個小小的遙遠的東西也會想起他來呢?為什麼自由和快樂永遠不會簡單而且純粹呢?那油然而生,襲過心頭,阻塞了喉嚨,最後渲染在眼眶裡的,是那個害人生病的情感。想念。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來到劉公館,登門拜訪了。
晚飯之後,女傭去開門,見是一個陌生的年輕人,身上穿著杏色的長袍,手裡提著個禮盒,和氣地問道:“可是劉南一小姐府上?”
“是啊。”
“汪明月小姐也在?”
“汪小姐也在。”!
“麻煩您通報一聲,我是汪小姐的叔父。”
劉生劉太聞訊出門相迎,顯瑒被引進屋子裡,看見明月和南一。南一垂手而立,規規矩矩地說道:“叔叔好。”明月站在鋼琴邊上,低著頭也不叫人,一隻腳勾在另一隻腳的後面。
劉太太親自去沏茶,取點心。顯瑒也只當明月是空氣,安安穩穩地坐下來跟劉先生說話。
“明月朋友不多,南一是最好的一個,承蒙她在學校裡幫助和照顧明月。”
“南一嘛,嘻嘻哈哈的,跟她姐姐一樣,從小就愛拉幫結友。”
“劉先生做哪一行?”
“不才,在報館做編輯。”劉先生說著遞上名帖。
顯瑒拱了拱手:“交友不多,沒有準備這個。”他將劉先生的名帖接過來看,“過幾天,‘大磊醬園’公審,貴報可會報道?”
“城裡大事,當然得報。”
“劉先生在業內工作,對結果可有預測?”
“‘大磊醬園’已經逮到真兇,證據確鑿,可是罪名怎麼定,刑罰是輕是重,讓人難以預料。”
“只怕到頭來,最多是一場鬧劇。”顯瑒道。
劉先生略沉吟:“何出此言?”
“您比我還明白呢……精心策劃的事情,關係龐雜,利益重大,政府的槍都是從日本人手裡買的,那什麼給人家定罪呢?到最後抓幾個鬧事的年輕人當倒黴蛋兒,以儆效尤。”
劉先生留意到顯瑒手上的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