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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從四面八方裹挾而至,沙鷗捧著手機神色專注,瘦白的手指暴露在冷風之中,瑩潤的指尖已經被風吹得微微發紅,如璞玉透雪般煞目。
陸惟名不動聲色地往他旁邊移動幾步,試圖用身體替他擋一擋周遭的寒風,然而北地風大,風來的方向更是無孔不入,他皺眉,又往他身邊挪了幾寸。
感受到旁邊的時不時地以極小的幅度湊過來,最後高大的身影幾乎要將自己籠罩擠壓在站牌之間,沙鷗終於從手機上抬起目光,狐疑問:「你幹嘛咳咳咳」
甫一開口便被灌了一嘴涼風,沙鷗偏過頭去咳了幾下,還沒等回過頭,只覺得眼前殘影一花,陸惟名已經拽下自己塞在運動夾克里的圍巾,不由分說地圍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用咳咳」沙鷗抬手想阻止,可陸惟名卻像早已預料到了一般,抓著圍巾的手輕輕一格,三兩下快速地給他圍好,還在尾端繫了一個不太規整的花結。
「圍好了不許摘,都咳嗦了,逞什麼強。」
暗紅色的羊絨圍巾還帶著體溫,霎時阻隔了脖頸上的寒意,沙鷗垂下眼睫,暗自輕嘆,算是默許了他這種近乎霸道的直男關懷模式。
終於上車,兩個人走到車廂後排的位置坐下,公交車上開了暖風,沙鷗坐下後,本想將圍巾還給他,可剛一抬手,就感受到旁邊人飛射而來的銳利眼風,無奈只好徹底作罷。
陸惟名見沙鷗上車後還在看手機,便湊過來問:「看什麼呢那麼認真?」
沙鷗舉著手機移過來一點,說:「論壇上的小道訊息,這月十五號要期中考了,全市高中統一出題,難度好像不小。」
陸惟名就著他的手掃了兩眼手機螢幕,還真是。
他搖搖頭,感慨道:「嘖,公立高中就這點不好,動不動就考試,學生和老師之間連起碼的信任都沒有,單就這點來說,真的比不上私立高中。」
沙鷗收起電話,問:「怎麼,你原來的學校不考試?」
「考啊。」陸惟名說:「不過不是這種考法,不管高一還是高三,每個年級都是開學考一次,期末考一次,一個學期兩次,一回都不帶多的,老師同學之間從不因為成績相愛相殺,和平共處,皆大歡喜。」
沙鷗笑了下,沒說話。
公交車徐徐前行,陸惟名說:「上次月考之後,我姥爺逼著我給我爸打了個電話,說是這種時候必須要我顯擺一下,結果我就打了,嘖,你猜怎麼著?」
沙鷗說:「怎麼著?」
「我剛說完我那次驕人進步的成績,還沒來得及開嘲諷呢,我爸直接就扔給我一句『你要是不練體育,能考得比這好』,給我氣個半死,冥頑不靈啊他!」
「」沙鷗覺得,這話沒毛病。
「結果呢,吵架了?」
「那不能。」陸惟名說:「我知道他其實就是故意激我,還能上趕著中計嗎——我姥爺當時就坐我旁邊,我直接開了擴音,等我爸訓完我,嘿,風水它就輪流轉了。」
沙鷗極輕地笑出了聲,想了想,說:「我覺得,如果你能再努努力,全市統考的時候比上一次成績還好,你爸可能慢慢地也就轉變態度了,畢竟他,咳咳、咳畢竟」
「嘶。」陸惟名單手繞道沙鷗背後,一下下拍著他的背:「怎麼又咳上了,你快別說話了,哎,不是生病了吧?」
沙鷗偏過頭去,掏出紙巾捂住嘴巴,咳了半天才平復下來,擺擺手說:「沒事,我身體底子挺好的,可能是空調暖風太足了,嗓子有點幹。」
「不對吧,你等車的時候就咳了,你」
話未說完,沙鷗忽然抬肘撞了一下他胳膊,眼睛從車窗望出去,視線落在前方公交站牌後面,有些不確定地問:「那人是你鄰居嗎?之前一起吃飯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