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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伊凡瞅著她。“如果我想做什麼呢?”
“什麼意思?”
他滿意地看見羅瀾的表情變了,帶著不解及些許的惶然,儘管後者成分淺淡,不易看出。
他恨羅瀾的過分冷靜,那種理所當然的口吻,不在乎他與其他女人的照片被擺在一塊兒,然後繪聲繪影地描述他們之間並不存在的“姦情”。倘若今天立場轉換,換做是她必須跟另一個男人如此,即便理由再正當,雷伊凡依舊不信自己能有這麼寬大的肚量。
光是偶爾聽見她與“glamour”老闆之間的“傳聞”,就足以使他嫉妒得想朝天下人大喊:“不!她是我的女人!”遑論如此?
所以他不懂,羅瀾為何能做到這種程度?
“我之前一直在想,有什麼方法可以讓我們不用這樣遮遮掩掩?我想,現在剛好是個機會,反正都被知道了,就公開了如何?我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吻你,吻得你渾身發軟,除了我以外再想不起別的事,至於那些人要怎麼講就隨他們講,我無所謂。”
既然已經無法避免,就乾脆面對——這是他的想法。
但羅瀾不同。
“你瘋了?”她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儘管西方社會對於醜聞的包容力遠比東方來得大,但醜聞就是醜聞。“你以為你現在很厲害?有多不可取代?你信不信有多少廠商只要一句話,就可以把你撤換下來?”
“換下來就換下來,那又如何?”
他是真心的。
羅瀾像是從他的臉上看到一個孩子,覺得玩具不合心意了,乾脆地甩手不要,不管那個玩具有多少價值,也不管旁人多麼地為他珍惜。
她看著他,這個小了她六歲,性子里根深柢固帶著幼稚與任性的男人,忽然有種深深的無奈及疲憊湧上。她這是在幹什麼呢?
範蒔昀說:“戀愛不是這麼談的。”
一開始她並不理解,但慢慢地,她懂了。
身分的限制使她不能想見他就見他,無法想約會就約會,在外不能牽手接吻,走在一塊都要東躲西藏,不能往返對方的住處,不能一起去超市購物,拿著稀奇古怪的商品相互指著哈哈大笑。什麼都不能,雷伊凡對於他們的交往模式有所不滿,她又何嘗沒有?
可她忍下來了。
一如小時候看著姐姐抱著自己一直想要的玩偶,她遠遠看著,內心好想要,卻從來不曾表現出來,只是偷偷地偶爾撫摸一下玩偶,在姐姐扔棄一邊的時候撿回來悉心清理,縱使後來喜歡上範蒔昀,也是默默忍著,為他打理一切。
只要,能在自己的身邊就好。
她的忍耐,是因為太重視一個人,希望那個人可以留在自己身邊,即便不屬於她,只要知道對方的成就來自於自己的犧牲,她便滿足。她習慣一步一步,穩紮穩打,過於劇烈的腳步她跟不上,所以只想守住眼前的一切,甚至以為這個人也是願意的。
可在她忍了、做了這一切之後,眼前的男人卻說他一點都不希罕,要她如何自處?
羅瀾只覺得……有點累。
“出去。”
“啊?”
“記者就在外面,你想講就跟他們講,街頭還有家星巴克,別忘了買杯咖啡給他們。這事我不管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雷伊凡不會傻得以為這是羅瀾的真心話,她一臉蒼白地坐在那兒,柔麗的容顏滿是疲憊及憂傷,他覺察不對,想上前關心,卻被她淡而堅定地拂開。
“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羅瀾……”
“你不走,我走。”
她一臉認真,拿起電話像是要叫服務人員再替她準備一間房,雷伊凡認了。“好、好,我走。”
爭執的時候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