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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這樣的沉櫻,居然能高看她一眼,阮沅覺得十分意外。
阮沅就這麼抱著毛大氅,靜靜坐在宗恪身邊。儘管沒什麼可說的,阮沅卻不覺得尷尬,她也明白宗恪今天不想見任何人、不想和任何人說話的心情。
一陣風從冰面上吹過來,寒冷刺骨,阮沅渾身一哆嗦,連著打了兩個噴嚏。
宗恪伸手拿過她的包裹,把裡面的黑色大氅拿出來,抖了抖,順手給她披上。
阮沅有些窘,趕緊說:&ldo;這是拿來給你的,我不穿……&rdo;
&ldo;別裝模作樣。&rdo;宗恪語氣生硬,&ldo;我又不冷。&rdo;
他這麼說,阮沅只好不做聲,她用手攏了攏身上的大氅,果然比剛才暖和多了。
夜更深了,不知何處傳來值夜的梆聲,這四周都沒有人煙,今夜無星也無月,太液池水冰封如鏡,遙遠的燈火渺渺茫茫,若有似無,這樣的環境下,竟連哀思也無處寄託。
阮沅彎下腰,拾起一塊石子,往遠處扔過去。石頭打在冰上,&ldo;咚&rdo;的一聲,彈開了。
她嘆了口氣。
&ldo;幹嗎?&rdo;宗恪突然問。
&ldo;我打水漂可厲害了。&rdo;阮沅說,&ldo;信不信?這池裡若是沒結冰,剛才的石頭能連續彈四次!&rdo;
宗恪聽她說得有趣,輕輕笑了一聲:&ldo;你倒是什麼時候都忘不了玩。&rdo;
阮沅自覺尷尬,趕緊老實坐回到石凳上:&ldo;我總得自己找快活呀,如果光想著煩惱的事情,會得抑鬱症的。&rdo;
宗恪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轉向沉沉的夜空:&ldo;就你這性格,也會得抑鬱症?有沒有一點說服力?&rdo;
&ldo;因為我很弱小啊,所以我才要拼命自尋快活。&rdo;她嘟囔道,&ldo;你這種強大的人,當然體會不到無路可走的痛苦。&rdo;
&ldo;我很強大麼?&rdo;
&ldo;總要比我強大一些吧?&rdo;
她說完,沒有立即聽見宗恪的回應,阮沅想,難道自己又說錯話了?
&ldo;也許真正的強和弱,並不能從表面上看出來。&rdo;他突然輕聲說,&ldo;有時候貌似強大的人,也會軟弱得可恨;平日很孱弱的人,骨子裡也會有強大的一面。&rdo;
阮沅不知道宗恪話裡的用意,只好不作聲。
過了好一會兒,他忽然輕聲說:&ldo;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件事。&rdo;
&ldo;很久以前?&rdo;
&ldo;嗯。我和縈玉成親才剛兩年的事兒。&rdo;
&ldo;是什麼事?&rdo;阮沅很好奇,對厲婷婷上輩子的事,她知道得並不多,難得宗恪有興致和她說說。
宗恪停住,過了一會兒,才繼續說,&ldo;其實,起因是朝中的事,和我們倆沒什麼關係。當時,舊齊在華胤的反抗勢力仍然存在,雖然很多文臣武將都歸降了,但朝中的人心還是浮動不安的。&rdo;
阮沅想了想,問:&ldo;如今看起來還好,是麼?&rdo;
&ldo;死硬抵抗派早在破城之前就死得差不多了,在那種危亡時刻以身殉國的,才是舊齊真正的中流砥柱,像林展鴻這樣隱忍多年、心懷大計的人並不多,骨頭稍微軟一點的,馬上就跪下了。如今事兒已經過去快二十年了。人心總是健忘,不過那兩年,局勢可沒現在這麼平穩。&rdo;宗恪繼續說,&ldo;然後那年秋天,一個叫趙守仁的降臣,犯了點事兒。&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