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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寒冬,書房卻敞著窗子,任狂風把屋子冰得寒冷徹骨,那時節,大雪已下了好幾日,終於住了,積雪反射著白亮的銀光,映襯著那皇帝的臉孔也雪一樣慘白,只一雙劍眉,黑若鴉翅。
一個下午,皇帝獨自坐在書房裡,出神般凝望那白雪。
阮沅心潮起伏,她合上書,起身推開門來到院子裡,仰望天空。
今夜,無月也無星,穹廬是沉墜墜的黑藍,無邊無際覆蓋著這個世界,如啞女無措的臉。
阮沅的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她常常被言情小說感動,但是今次這滋味卻又不同。
就好像她和那皇帝一樣,同坐在冰冷刺骨的書房裡,望著屋外白皚皚的無盡天地。就好像她就是那個皇帝,親手扼殺了最不能失去的那個人,可怕的鮮血在自己掌心綻放,永不消退。
……痛入骨髓,不能自抑。
她知道他這輩子算完了,走到了頭,哪怕之後又做出無數驚天動地的大事,但他真正的生命,就終結在了這一天。
從此之後,寂寞將如附骨之疽,伴隨餘生。
第二天,阮沅黑著眼圈將書還給宗恪,宗恪問她感覺怎麼樣,阮沅有那麼一會兒,沒出聲。
&ldo;真這麼感動呀?&rdo;宗恪玩味似的看著她。
阮沅疲倦地搖搖頭。
&ldo;這故事真不好,眼睜睜看著裡面的人物走進死衚衕,拉都拉不出來。我最恨這種無回天之力的事情。&rdo;
宗恪看了她一眼,仍舊將書放回到書架上。
阮沅忽然抬頭,悄聲問:&ldo;這本書,裡面有多少是真的?&rdo;
&ldo;99都是假的。&rdo;
阮沅都快暈過去了!
&ldo;我和縈玉是從小認識;齊是被我滅的;她是被我囚禁、死在牢裡。&rdo;宗恪說,&ldo;就這三點是真的,其餘,全都是作者自己編的。&rdo;
&ldo;……&rdo;
&ldo;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有個傳記作家天天守在我身邊,記錄著我的生活吧?&rdo;宗恪諷刺地看著她,&ldo;一個市井百姓,怎麼可能知道宮裡真正發生了什麼?不過是道聽途說、以自己那點淺薄的認知來詮釋皇家,這就好比,農夫幻想皇上餐餐必啃燒雞。&rdo;
阮沅噗嗤笑出來,本來心中的陰霾也被驅散了。
&ldo;真要餐餐啃燒雞,我就不是皇上了,我是黃鼠狼。&rdo;
阮沅笑岔了氣。
然而笑過之後,阮沅還是嘟囔:&ldo;但我還是覺得挺感動的呀……&rdo;
&ldo;嗯,支援盜版的就是你這種人,朕以後要下旨,凡是看盜版的,一律戍邊!&rdo;
&ldo;……唉,你就大方一點,別計較這種事情了。&rdo;阮沅寬慰說,&ldo;畢竟也不是題反詩之類大逆不道的作品。&rdo;
&ldo;憑什麼?!憑什麼不計較!&rdo;宗恪叫起來,&ldo;憑什麼拿我的私生活去充實華胤人民的娛樂生活?!&rdo;
阮沅忍不住又笑:&ldo;可你看看人家謝霆鋒和張栢芝,還不是倆人私事被所有人嚼來嚼去?&rdo;
&ldo;據說京師一帶自古民風浪漫,但是呢,千萬不要浪漫到我頭上,否則,哼哼,謝霆鋒砍不了狗仔隊的頭,我可砍得了。&rdo;
當然事後細細想來,阮沅也覺得小說有些假,那本書裡所寫的縈玉,是個柔弱無辜、徹頭徹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