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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披了件與外頭天一般黑的薄外氅，躡手躡腳地開啟房門。

左右看著無人， 楚嬈趁著夜色跑出了院門，這次沒那麼心急，她當然還是繞過了四進院裡那口井。

路上偶爾也會遇到個歇息的晚的下人丫鬟，楚嬈都是粗粗受了禮就走了。

到祁蘇那的時候，已是快戌時末，房裡的燈還未滅，裡頭的人想來是還沒就寢。

楚嬈原想在視窗偷看一下，但一想起前兩次的失利，瞬間打消了念頭。

她輕輕地叩了叩門，小聲道：&ldo;祁蘇？&rdo;

房內沒什麼聲響，可楚嬈才不信祁蘇會開著燈睡呢，而且那影子明顯是坐著的。

&ldo;睡了嗎？&rdo;

楚嬈心想這次要是再不回她，她可就不管他受沒受傷了，想是這麼想的，楚嬈還是趴在門把上聽聲響，等了有好一會兒才傳出一句。

&ldo;進來。&rdo;

&ldo;噢。&rdo;

楚嬈以為祁蘇這麼晚不睡覺能作甚麼，果然是除了看書就是下棋，這個時候還坐著在那兒自弈。

她怕有風灌進來，一進門便合上了門，轉過頭時，看到的棋盤上皆是羌玉作的棋子，便只有一個顏色。

楚嬈前世就好奇他怎麼用同色還能自己跟自己下的事，這下遇到了就索性問道：&ldo;祁蘇，怎麼都沒有黑子，全是白子，你記得住麼？&rdo;

祁蘇不答，楚嬈探頭探腦地靠近了一點，看著祁蘇下的頗有章法，&ldo;原來你真的都記得住呀。&rdo;

&ldo;……&rdo;

祁蘇停下手中動作，抬眸看了眼被黑氅包裹著嚴嚴實實，還不住地往自己身邊湊的楚嬈，不答反問，&ldo;你來是為何事。&rdo;

楚嬈對祁蘇的性子已算是十分了解，他不想理她那便是不理，加之她來確實還有正事，於是也不再兜轉其他，&ldo;我今天看到你袖袍沾血了，你是不是拉著我游水時受傷了&rdo;

&ldo;沒有。&rdo;

&ldo;哦。&rdo;

楚嬈的手抓著外衫的領口，轉身準備回去，可她也不是第一日認識祁蘇了，這樣回去總有些不放心。

她重轉過身，自顧自地開始在屋子裡頭轉悠，東逛逛西晃晃，一邊在想用什麼辦法能再探清楚些。

祁蘇此時是坐在內室外，內室外的門邊窗下是一張雞翅木長桌，兩邊各一個高几。

高几旁再往裡折是一個簡易的漆紅書架，應該是放偶爾從書房帶回來的書。書架有些高，楚嬈看了眼，自己的那本書也還放在這個架子上。

祁蘇的餘光能看到楚嬈明明已經到了門口，又折回來，甚至還在周圍轉圈，這讓他不由得攏起了眉心。

平日裡他就喜靜，今日在池邊不知為何亂了方寸，他已是很不能入眠，只能下棋到夜半，現在還有個始作俑者在身邊不斷晃悠，他難得的有些悶躁。

&ldo;你到底想幹什麼。&rdo;祁蘇看了半響沒落下一子的棋盤，抬頭轉向還在書架前徘徊的楚嬈。

楚嬈等的就是這句，她已經想到了辦法，才會這般刻意地&ldo;擾人&rdo;。

只見楚嬈笑嘻嘻地指著木架子最高層，&ldo;我要看最上面那本《穀梁傳》，可我拿不到。&rdo;

楚嬈作勢墊了墊腳，伸著皓腕夠不著的樣子，甚至擔心祁蘇猶豫，她還加了句，&ldo;拿到了我就走。&rdo;

因著這句，祁蘇總算是被她說動了。

他高過楚嬈許多，書架的頂層於他也只是伸手隨意便能取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