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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霜降再次睜開眼,朝窗外瞅了瞅,月亮還沒爬到能讓她看到的地方,星星稀稀拉拉幾顆,這夜裡聽著陳池如晚風呢喃般的講述,竟是無比安寧。
&ldo;稻草尖好吃嗎?&rdo;
&ldo;一點都不好吃。&rdo;陳池低低笑道,&ldo;比啃手指要好一點點。&rdo;
許霜降被逗得笑起來。
&ldo;霜霜,好一點了嗎?&rdo;
許霜降的待遇簡直比以前好太多。
以前在家裡遇到這種事,她媽媽圍著床轉悠,給她灌紅糖水,高溫天給她沖熱水袋,見她叫喚得悽慘,最後會給她吃止疼片。媽媽雖然著急,但經驗豐富,知道她疼也就是半下午或者一晚上的事情,所以處理起來有條不紊,推門進來時不時關心一陣,就放任她哀叫。媽媽的重點放在事後找醫生開藥調理上。
若是在學校遇到這種事,許霜降的同學會替她向老師請假,摻著她回宿舍,宿管阿姨教她們從門口小賣部買一小瓶白酒,放到白瓷匙裡讓許霜降咪一口,暖暖肚。許霜降一直懷疑她的酒量就是這麼練出來的。同學走後,整間宿舍就剩下她一個,咬著牙苦熬。許霜降曾被疼哭過,主要還是被孤寂給弄心酸了。
現在,她的疼痛感比起以前來,可以說小巫見大巫,今夜沒有陳池,她也就窩床上,西子捧心般顰兩下眉,自個也能睡。但是陳池來了,用體溫捂著她,耐心又溫和地給她講故事,不僅不鬧她,還如此細緻體貼。
許霜降偎在陳池身邊,身心都暖融。
細巧的枝葉影子在他們的白牆上慢慢移了方向,稍稍輕搖,讓人看出風兒蕩漾在春夜裡。月光無比慷慨地揮灑在他們床前,將他們的房間沁上一層清輝。陳池的聲音低醇柔和,斷斷續續,一個故事講了許久都不曾結束。
許霜降闔著眼瞼,呼吸清淺而規律。
陳池一句話重複了三遍,見許霜降沒甚反應,他低眸細瞧,不自覺地彎起唇角。她是一個聽故事也要講邏輯的人,上次給她講山上有座廟,就是被她糾正得再也講不下去,若是她聽到他不斷重複同樣的話,一定會打斷他:&ldo;你講過了。&rdo;
現在,她睡著了。
陳池的目光久久地流連在她臉上,忽地朝她額上輕輕吹了口氣,許霜降依舊酣睡,只是無意識地將臉偏了一個小角度。
陳池噙著笑閉上了眼睛。
許霜降做夢也想不到,就在此刻,陳池做了一個重大決定。
星期六,陽光爬進了窗欞。許霜降先醒來,感覺自己大好了,沒有腰痠滯脹,沒有肚子抽疼,沒有嘔心反胃。她轉頭望向身邊,暗暗叫苦,陳池躺在外側,她若是要起床,非要越過他去,只是以她如今的身體狀況,這任務非常不容易。
但說實話,讓她乖乖地躺著等陳池醒來,她又等不起。早上的大姨媽性情乖戾,她須得去周到伺候。
千不該萬不該,陳池不該昨夜來。許霜降心中哀嚎著,轉眼就忘了陳池昨夜的體貼照顧,小沒良心地瞅著他的睡顏埋怨。
陳池睡得安泰極了。屋中光線明亮,外頭有幾聲清脆的鳥鳴,這些都沒有影響到他,他呼吸平穩悠長,靜靜地攏著她。
許霜降的視線在陳池臉部打轉,從他的眉眼到他戲謔為家族顯性遺傳的鼻子,再到他薄抿的嘴唇,她忽地感到那樣不可思議,他們從偶然相遇的陌生人居然過渡到了同床共枕眠,不僅如此,她在他面前啃過油乎乎的雞翅、每頓都吃一碗半的飯、穿著他的浴袍隨處晃、搓洗過他的床單,現在還讓他知道了她的生理期,每一樁每一件都是毀形象的事,但她都做了。
許霜降抿著笑意垂下眼瞼,有一件事她可一直沒做。在陳池的公寓裡,陳池天天早起給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