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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阿姨很滿意新的工作,儘管帶小孩白天夜裡沒有正經休息時間,做起來很辛苦,但是比較安穩,不會像在店裡那樣,冷不丁碰到警察臨檢,嚇出一身冷汗。
&ldo;小陳,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認識一對夫妻,跟我一樣的。&rdo;
陳池立即明白了,呂阿姨說的這對夫妻和呂阿姨一樣,在當地打黑工。
呂阿姨婚姻坎坷,聽她自己講,她所嫁非人,當然早年嫁的時候丈夫還是好的,可惜過了幾年,吃喝嫖賭樣樣會了。吃喝上花了錢,呂阿姨基本不管,只是擔心她丈夫混的朋友圈子太低俗。她丈夫和別的女人曖昧往來,天天夜歸不顧家,呂阿姨寒心過後,也眼開眼閉,為了家庭安穩,都忍下了。只有一樣,賭,她丈夫工作清閒,下班就坐到麻將桌邊,後來小玩小鬧的麻將都吸引不到他,他玩得越來越大。家用從來不拿回來,呂阿姨稍稍說幾句,換來的只有打罵。
日子實在過不下去,呂阿姨離了婚,但她擺了一個賣衣服的小攤,經濟能力沒有她丈夫強,孩子被判給了丈夫。每回她到婆家探視孩子,她前婆婆就會陰陽怪氣地罵她是個管不住男人的喪門星,她前夫根本不管孩子,父母俱全的孩子弄得比野草還不如。
呂阿姨心急,她嘗試著找各種工作,賺更多錢來貼補孩子。她的願望就是掙夠錢,送孩子去寄宿制學校,讓前夫對孩子的影響降到最低。 只是她已過中年,年齡幾乎鎖死了一切找份好工作的可能性,年輕人大把大把,充滿活力和可塑性,哪怕她一次次面試中說她的優勢在於穩定,也敵不過人家的青春。
呂阿姨繼續擺著衣服攤,大街上永遠不缺小市民,她稍微熱情招呼顧客幾句,搭別家的順風車進幾趟貨,全都會被人暗地裡鄙視生性花俏,風言風語說她前夫和她離婚是一個巴掌拍不響,更有不三不四的人衣服不買,到她攤上來借著試穿的名義,趁機揩油。
有一個同樣離婚的女性朋友說:&ldo;我們去商務考察吧。出去憋著氣,苦一陣,賺的是匯率差,存錢快。&rdo;那朋友滿懷悲憤,&ldo;回來我也把自己包裝一下,花枝招展到那三兒跟前說一句話,恭喜您了,老孃成了神尼,您呀也快成師太了,知道為什麼不?因為老孃僱的小四小五正在路上。&rdo;
無論是商務考察還是去旅遊,呂阿姨和她的朋友走了這條路。
她眼見孩子一天天長大,怕前夫毀了孩子的前途,心一狠,對孩子說:&ldo;等媽媽來接你。&rdo;現在呂阿姨最大的一件心事,就是把孩子接出來上大學,從此天涯路遠,徹底脫離前夫的陰影。
陳池去呂阿姨工作過的中國店買東西,呂阿姨正好蹲著給底層貨櫃擦灰,陳池望了一眼,迎著呂阿姨的視線笑一笑,立在一旁等。
&ldo;你要什麼?&rdo;阿姨估摸著他是中國小夥,用中文問道。
&ldo;阿姨,我想看看竹筍。&rdo;
&ldo;這個嗎?&rdo;呂阿姨拿了一包醃竹筍尖,手往上抬,遞給他。
陳池接過,翻看商品說明,而後笑著蹲下,問道:&ldo;阿姨,還有沒有其他品種?&rdo;
呂阿姨就此對陳池的印象非常好,小夥子為人隨和。
後來她為兒子向陳池打聽過申請入學的事,不過這回卻是為別人。
&ldo;這對夫妻不容易,國內老家據說還有兩個孩子,出來也就兩三年。這次老婆生病了,本來是個小感冒,不知怎地就越來越嚴重,實在撐不下去了,後來老公就想把老婆送回國。可能情況真的很不好,移民法官建議他先把人送醫院,當地醫院說像他們這種情況,應該轉到紅十字醫院去。現在人好歹送去了,可是他和醫生沒法溝通,我朋友和我說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