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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燕西聽得面紅耳赤，便伸手捂住他嘴。不叫坤爺講。而後者嘗了嘗對方手心的溫度，抬眼壞笑，認真地做，死命地帥。

金何坤聲音溫柔，又分明在要陳燕西的命。&ldo;你看我，喜歡你就是喜歡你。說得很直白。想把你捧手裡護著，又想把你抱懷裡頂|弄。想要你的心，又想要你的命。&rdo;

&ldo;老師，叫聲哥哥來聽聽。&rdo;

&ldo;我去你媽的&rdo;陳燕西罵人沒氣勢，差點嗆幾口水。他抓著浴缸邊緣，好容易沒徹底滑下去。

熱水四溢，到處濕漉漉的。浴室門沒關緊，連套臥室內傳來交響樂曲。音樂混著人聲，這夜顯得艷俗且漫長。

兩人把自個兒從水裡撈出來時，已近後半夜。陳燕西穿著浴袍坐在床上，面前電腦、手機、相片散一邊。

金何坤靠著門框，敲門。&ldo;還不睡，要不要喝點牛奶。&rdo;

&ldo;不用，&rdo;陳燕西揉著痠痛的後腰，&ldo;我再處理點工作，drtshow的演講我接了，下週飛s市。&rdo;

金何坤：&ldo;我能跟你一起麼。&rdo;

陳燕西反問：&ldo;我拒絕有效嗎。&rdo;

&ldo;有效，&rdo;金何坤說，&ldo;至少直到現在，你說不要同房睡，我這大半夜的也沒進你屋。&rdo;

情人做到這份兒上，還真是發乎情，止乎禮。誰能有坤爺憋屈。

陳燕西當初的說辭是給彼此點空間，二十四小時膩在一起。鮮花都能看成牛糞。

這成嗎，不成。

&ldo;行了，別在這貧。趕緊回去睡，明天不要喊我。累得慌。&rdo;

金何坤撇嘴，出門時反手給他帶上。確定腳步聲遠去，陳燕西才從枕頭下抽出一本書。封面赫然寫著&ldo;人格主義分析&rdo;。

他把電腦放一邊，想著金何坤說他不飛的原因，是對自己人格懷疑。陳老師翻到上次夾書籤的位置，紅黑筆記分兩邊。

&ldo;真你媽玄了&rdo;

分針一格一格擦著走，一堵牆，兩顆心。一人熟睡，一人清醒。

陳燕西爬起來給自己煮杯咖啡，眼睛發紅，狠捏幾下眉心。長久以來，有個問題盤桓於心。

怎樣才能讓金何坤復飛。

陳燕西不太愛表露心情，做不到金何坤的坦白直接。他習慣將愛與不愛埋在心裡，感情的事危險又美麗。

所以慎之又慎。

但陳燕西真的很難忘記，今天他們下飛機時，金何坤站在舷梯下回頭。他望向駕駛艙，眼神很遠，可能還囊括了機場大燈，半夜半白的天際。

那時金何坤的表情，憧憬又退怯。

陳燕西一眼難忘。

第三十六章

雨夜狂躁。

後半夜陰雲密集，忽地瓢潑之雨就下來了。疾風呼嘯，閃電在雲層中亮起，邊緣似被擦出一片火花，瞬間天地亮如白晝。

空氣又濕又黏，街邊的樹木被吹得刷刷作響。

城市燈火搖曳，時而襯得照壁上&ldo;精妙冠世&rdo;四個字雪亮。

&ldo;既然發訊息叫我過來，又不敢露面。怎麼，眼見案子即將告破，急眼了。&rdo;

大慈寺前，傅雲星撐著一柄黑傘。他手上提著揹包，慢條斯理走到簷下，放了包，收起傘。

階梯下站著一名男子，黑口罩蒙面。眼睛壓在帽子下，左衣袖滑出一把匕首。他緊緊盯著傅雲星，卻不講話。

傅大師倒不急，他揹包裡揣了袈裟，料理完這事，還能趕個早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