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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奕便喜歡他這樣問,低低答應了一聲:「嗯,回來了。準備畫什麼?」
司少流垂下眼眸,轉著鉛筆,不答話。
楊奕湊過去,畫布上一片空白,還未下筆呢。
「想了多久了?」
司少流放下筆:「大半日了。」
楊奕側著身,覺得身體頗重,十分疲累。司少流的肩膀就在他的耳邊,再側一寸便能靠上。
酒醉身,身便算是醉了十分,也醉不了一分心魂。可自從司少流來了以後,楊奕越醉越深,從曾經的至多醉五分,到如今的神魂俱醉。
醉的時候不必思考太多,不必在乎是否適宜,只需從心隨心,順心而動。於是楊奕,靠上了司少流的肩膀。
「照照,你該多用些飯。」
司少流身子骨都成了泥塑的,僵硬著一動不敢動:「啊?」
「太瘦了,肩膀單薄了些。」楊奕嗅著司少流身上的墨香,「你身上是什麼香味?可是墨香?不太像。」
司少流暗自紅了臉。楊奕原本體溫就比他高,喝了酒後渾身都散發著熱氣,那些熱氣順著相貼身體流傳進司少流的身體裡,燥的厲害。
他強裝鎮定,拍了拍腿:「這裡結實些。都是些尋常墨,松香墨油煙墨都是用的。」
楊奕順著他的肩膀滑落,枕在司少流的腿上。他索性仰面躺著,司少流垂眸,便能對上他的目光。
天上有月,地上有星。月掛樹梢,星星……在楊奕的眼睛裡,星河璀璨,熠熠生輝。
「我似是沒問過你,照照,怎麼那般喜歡作畫?」
楊奕躺在他的腿上,司少流便覺得一雙手無處安放。楊奕將他無措的雙手拉過來,握在手中,細細把玩。真的是很好看,筋骨分明,指節處卻不突出,瓷白的色澤,在月光下像是透明的。只是摸多了筆撫多了琴,指腹與指側皆有薄繭,大小不一。
司少流自然不能告訴他。因為水墨得他風骨,油畫成他皮相,於是他喜歡,於是心之所向。
他縮了縮手,小小聲的,他說話嗓音一向不高:「不好看。」
楊奕輕笑了一聲,似是無意又似是為之蠱惑狀似意外,指間細膩的面板觸及乾燥溫熱的嘴唇。楊奕的聲音略微低啞,濕熱的氣息拂過司少流的指腹指縫,癢癢的。手指癢,心也癢。
「好看。甚是好看。」
第23章 甚是好看
楊奕的目光一直落在司少流的臉頰上。
好看?是什麼好看?
甚是好看?是說他的手,還是誇讚他的面貌。
似乎都是,又似乎都不是。
或許,他只是在誇今夜的月色。畢竟……他是個醉鬼。醉鬼的話,一向是不可信的。他這個醉鬼,姓楊名奕,那麼似乎他在任何時候,說的任何話,都是可信的。
真是兩個大傻瓜,靠的這樣近,說著那樣親密的話,卻都傻乎乎的。一個兩個,心動,不自知。
司少流壯著膽子:「甚麼好看?」
楊奕定定的瞧著他,只是含著笑,卻不答了。反而道:「照照,你倒是很少稱呼我。」
能稱呼你什麼呢。
楊奕笑著逗他:「叫小叔。」
楊奕身上的酒氣染上了身,司少流也覺得自己沉醉了。於是他垂著眼睛,水墨似的眸子,滿滿的全是楊奕,裡頭有什麼深重的東西將近要澇了,溢位來了。
「楊奕。」
楊奕愣了一下,糾正他:「楊槊。」
「哦,楊槊。」
司少流喊完,楊奕又覺不對,哭笑不得道:「錯了錯了,叫小叔。」
這回司少流不聽他的了,痴痴笑著:「楊槊。」
「是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