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6 章 第一六六章 得求陸懷(第1/4 頁)
明日司禮監的值員,不管是陸止也好,還是不是陸止也好,只要發現他是內官,必定會將案卷壓住不呈。
雖然司禮監中,勾心鬥角的事情不少,常有借刀殺人之事。但他篤定,這份案卷只要被壓住了,最終便會被打回來。不會有人敢用他涉案這件事,去動搖陸止。
畢竟,他這次被審,還牽涉著朝局。
今上一直按兵不動,引而不發,滿朝文武,也都揣著明白裝聾做啞。誰敢在這個時候,替今上做主,直接把蓋在整個朝局上的蓋子揭開,那豈不是在與今上作對嗎?
司禮監的人,不管是誰,這個輕重,想必都是分得清的。
只有把案子壓下去,才是聰明的做法。他在口供露的破綻,他的內官身份,便是將案卷駁回的關口。
他要的也就是這個結果。以他現在所處境況之複雜,案子真捅到皇帝那裡,對他是不利的。但案卷呈報司禮監,再被打回來,就是另一回事了。
只要案卷被打回來,站在上風處的便成了他。
到時候,他自有辦法拿捏住順天府衙。張師爺和府尹不僅得放了他,還得把他,以及所有陸家人的口供都徹底銷燬才行!
陸懷偏頭又看了一眼燃燒的長燭。
獄中的長燭比家用的要長一倍,估計蠟燭燃盡時,回駁案卷的公文,也就到了順天府衙了。
陸懷的四肢百骸都痛得厲害,深吸一口氣,緩緩撥出時,也緩緩地合上了眼睛。
他得養精蓄銳,接下來與順天府衙還有好一場周旋要理會。
次日。深夜。
司禮監秉筆太監王圓在值房裡歸置了一些奏章,正準備洗洗手,到一旁榻上小歇一覺,忽見自己的大徒弟王恭匆匆走入。
王恭生得老相,剛剛二十出頭的年齡,看著倒向三十多歲,為人一向穩重。此刻進門,手裡拿著一份奏章和一疊公文,神色卻有些猶疑不定。
王圓瞥了有些反常的徒弟一眼,撩起水,簡單洗了洗手,拿幹巾一邊擦著,一邊朝王恭走了過去,緩聲問:“怎麼了?這麼晚,是誰遞了奏本上來?什麼事情?”
王圓人如其名,性情圓滑厚道,生得方臉大耳,眼睛細長,一副笑面福像。三十六七的年紀,看著卻像比徒弟王恭還年輕些。
他任司禮監秉筆已有五年,一搭眼看奏章和公文的封裝,便知道徒弟王恭拿來的不是急報急遞,因而問得也不著急。
王恭神色有些遲疑,眼珠左右掃了掃。
王圓略一考慮,便抬手擺了擺,屋內伺候的宦官們便乖覺地向他躬了躬身,都退了出去。
待所有人都走後,王圓才壓低了聲音,神色間也多了幾分嚴肅地問王恭:“出了什麼事?”
王恭語氣慎重地道:“師父,有人開始向蘇家發難了。是明刀明槍來的,直指蘇家謀逆罪證。”
“哦?”王圓長眉微皺,馬上從王恭手中拿過奏章與公文,掃到順天府衙的封底,心頭思量萬千,趕快一一快速檢視起裡面的內容來。
越看,眉頭便皺得越深。
待到看完,王圓不由得輕輕嘆息:“這倒真是來了個燙手的山芋。”
當下局勢未明,蘇家謀逆的證物,早就已經查抄出來了,可今上卻遲遲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蘇黨、程黨的人,一個個也都比猴還精,更是一個賽一個地沉得住氣,誰也不肯率先發難。
朝堂上,表面上看是風平浪靜,實際上卻是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順天府尹司百熊這個時候遞上這個奏章和公文,雖然意思是請旨會同其他法司,共審罪涉謀逆之犯,然而不管是奏章、公文,還是公文裡附帶抄錄的案卷口供,都未加密,是直接透過通政使司走明路送上來的。
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