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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托起抱頭蹲,輕易就翻過了低矮的籬牆,從僧房邊上跳出去,外面是一片寺僧自種的菜園,泥土還散發著剛澆過水的氣息,踩著軟綿綿松過土的菜畦,我們很快就看見院牆,以及外面街市的聲音。
順著院牆朝一個方向走,很快就撞見個擔水的僧人,用一枚小錢安撫了下,有些目瞪口呆的他,然後請教了一下找到了出口,重新匯入到人流中。
在這個人流極大的寺院裡,要擺脫他們實在太容易了,不過我不能確定,還有其他的跟隨者,在附近守候。
乾脆在街口找輛候客的遮蓬大車,給足錢繞城兩圈,然後中途找個鬧市下車,到成衣鋪子裡換身行頭,從側門揚長而去。
當我們帶著一堆買來雜七雜八的東西,在關門前出城,回到昇昌摟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的晚上時間。
這一天發生的事情,讓我們一坐下,就倦怠橫生懶的不想起來,連晚飯都是在房中吃的。
……
因為中途的變故而有些寡然無味,而草草收場的辯會之後,復社會首蔡元長,也暫別眾人,在復社拿了幾本書,獨自來到了城中曲巷的一所宅院門前。
根本無須通傳就直接登堂入室,外表不怎麼起眼的深門大院,裡面卻是數跨數進的別有天地。
就算是在大白天,側旁的別院和庭院中,還有隱隱的絲竹和女樂聲傳出來。
兩側的廳室和廊下,是不是或走或站這各色的奴僕、婢女,他們全部顯得訓練有素,無論手上拿著什麼樣的事物,動起來的時候,只有小步蹭過地面的沙沙聲。
一直走到數重之後,真正意義上的內宅,他才稍稍放慢腳步,對著站在門旁的家僕,點頭示意,穿門過廊,來到一處寬大的庭院中。
掛著已經寫好的字幅:
餘固知謇謇之為患兮。
忍而不能捨也。
指九天以為正兮。
夫惟靈修之故也。
一個寬袍的中年人正在揣摩著,看到他,不由招呼道。
「元長,且看看我這貼顏體如何……」
「與叔,我今天在辰國寺中,可是偶遇了一位妙人啊……」
聽他說完所見的種種和其他人的反應,這位與叔,不由饒有趣味的笑了笑。
「今概大爭激變之世,龍蛇起陸,草莽豪傑,彼輩窮出,逐鹿於野,有些奇人異事,也不足為怪……」
「不過……」
與叔想了想又道。
「你不覺得他,概爾大論的角度和立場,有些奇怪麼。」
「怎麼說來……」
蔡元長面露好奇。
「這種從朝廷和國家治世大局上看待和思考的方式,你難道不覺得有些熟悉麼。」
「是奏文從獻?……」
蔡元長有些不確定的說。
「能夠以文章從列其中,為身前後鑒的名臣之輩啊……」
「這起碼也是宰臣位置的格局,所能具見的視野和胸襟啊。」
「難道是京中出亡的……」
「或曰有驚人的際遇啊……」
……
兩天後,我沒有再帶上抱頭蹲,直接來到復社附近,想藉助他們的做件事。
沒找到蔡元長,卻看見李伯紀迎上前來,拉著我穿過旁巷,走到街旁的茶鋪中,一臉沉重的低聲道。
「你有禍事了……」
「什麼……」
我半是驚異半是奇怪的應道。
「還記得昨日的,辯會上的那些人麼……他們都是同光會的……」
「那又如何……」
「其中就有好幾位,本地顯宦的子弟……」
我嘿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