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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寧寧留了陸少陽的手機號，但她沒這個膽子突然打陸少陽的電話感謝陸少陽一樁半年前的事情，因而她還是照套路在微博上給陸少陽發私信。

這讓她在心底有一點小小的期盼：陸少陽可能看不到。

……顯然是不可能的。陸少陽不僅看到了，還迅速地給季寧寧回了個電話，使得仍在百般糾結她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合適的季寧寧差點把手機摔出去。

&ldo;寧寧你真的該好好休息了，看你小小年紀，都得帕金森綜合徵了。&rdo;助理不由碎碎念。

季寧寧：&ldo;……&rdo;她被嚇得緊張不已的心情似乎也因此舒緩，因而接通電話的時候聽起來還算淡定，&ldo;餵？&rdo;

&ldo;是我。&rdo;陸少陽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大概是電話中人聲會有所失真，季寧寧聽著總覺得和平常不大一樣……像是認識多年的那個鄰家少年一夜間長開了，讓人忍不住在陌生中找尋昔日的存在感。

於是季寧寧故意問：&ldo;你是誰？&rdo;

&ldo;我是林升。&rdo;陸少陽說，&ldo;我是來和你談即將合作的新戲《臥底》。&rdo;

季寧寧：&ldo;……&rdo;這個展開好像有點出乎意料。

要論裝傻，陸少陽絕對是個種好手，在這個方面初出茅廬的季寧寧實在比拼不過，索性放棄，直接和他切入正題：&ldo;抱歉，直到今天才收到你的禮物。真的很感謝。&rdo;

陸少陽卻意外對此不甚在意，反而繼續著之前的話題：&ldo;馬上要和我一起拍戲了，採訪一下你的心情。&rdo;

他還在假裝自己是林升呢。

&ldo;……不是真正的你，沒什麼感覺。&rdo;季寧寧嘟囔。

&ldo;你還認識真正的我？&rdo;陸少陽故作驚訝。

季寧寧笑了笑：&ldo;不過這是個悖論，因為真正的你不愛拍戲。&rdo;

&ldo;為什麼？&rdo;陸少陽問。

這還有為什麼嗎？陸少陽這麼真實的人，做事全憑本能，自然演不來明知是虛假的戲。他必定是整體將自己代入角色之中，再靠著感覺去演繹，而不是把每一幕每一幕都分割開來做到極致。

大概和季寧寧有點像。

拍完《招魂》的時候，她也在很長一段時間以為自己還是傅綺，有時身邊的人都會被她兇狠的眼神嚇到。

拍完《桌球》的時候，她也恍然以為自己是退役才離去的魏蘇蘇，但不滅的國家榮譽感始終在她胸腔中燃燒。

所以她大概能懂那種感覺。

把所有的情緒傾注為陌生的悲歡離合，拍完之後又要徹底不復存在……這其實是一件悲傷的事情。

越是入戲深，越是如此。

不過季寧寧稍稍沉默了一瞬，只是輕快地回答：&ldo;我猜的。&rdo;

&ldo;你猜得很準。&rdo;陸少陽答得也很輕快。

兩人簡單說了會兒，正巧陸少陽那邊來了新電話，季寧寧便體貼地掛了電話。

她的動作太果斷了，陸少陽都來不及挽留，只能笑著接起了新電話。

是林升的。

陸少陽還未來得及開口，他就質問：&ldo;陸少陽你動作還挺快的，季寧寧是怎麼回事？&rdo;

&ldo;《臥底》這部電影，不完全是商業片，也不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