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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沒有丁點睡意，想把瞌睡湊到回程上，沉沉閉眼，靠在柔軟的飛機座椅上，董冥燦指骨撓了撓她挺翹鼻頭，無形間空氣裡似乎又有股淡淡的薰衣草香。後天開學，明天一天時間和夏凝昕相處，隔著窗戶，牆壁，應該還好吧。

北一下飛機，風便熱烈歡迎。接近傍晚的天色青藍透粉，日落西山的邊緣渡上淡黃，董冥燦和張盼兒一同仰望，每人都挎包推箱，活像一家人出門遊玩興致而歸的場面。

董冥燦讓果兒拖上她的行李箱，她先幫盼兒把她的東西搬回家。

&ldo;好嘛，既然是盼兒姐姐，我就幫你拉回家。&rdo;果兒裝作吃力的樣子提拉董冥燦的黑色大箱子往她爺爺那邊跑，紅色的蝙蝠袖蕩來蕩去，回身對她倆說拜拜。

&ldo;謝謝你啊。&rdo;張盼兒露出幾顆銀牙咯咯笑，用手指捂住嘴邊當傳聲器，送給跑了幾米的果兒。

接過張盼兒手裡的行李箱，董冥燦提了提比自己的輕多了：&ldo;你跟她說什麼謝謝，要說也是我說。&rdo;

張盼兒不答語，細碎笑出聲，髮絲卷在肩頭，今天她穿的是她過年的衣服，也是通體紅色那種，不過比果兒的俗氣奶奶紅好多了。紅白格子褲配上短款紅呢子，圍脖雪白不比她臉蛋沁白，溫婉氣質帶了絲不媚俗的高傲。

朝計程車走著，等放好行李鑽進車身，聽到司機用特別流利的北京話問她們去哪兒，張盼兒報了一個街道名，董冥燦才問了句：&ldo;我之前見你都不怎麼穿紅色，今天怎麼穿起了。&rdo;實打實問了消磨時間。

張盼兒眼睫彎彎瞅了她一眼：&ldo;開心就穿啊。&rdo;

&ldo;燦燦，你一點都不瞭解我。&rdo;假意無意，張盼兒嘴唇癟著帶著嗔意。

&ldo;我，應該還好吧。&rdo;打不上氣，因為董冥燦確實覺得自己沒有多瞭解她，特別是她對著自己說了喜歡之後。

&ldo;你都不知道我住哪兒，如果是別人你肯定知道。&rdo;

別人這個詞很廣泛，她倆下意識都指向一個人。嘴皮乾乾的，張盼兒瞧她朝自己抱歉般地笑道，忖度出她兩瞥眉間的微攏因誰而起。立馬繞開圈，軟言軟語道：&ldo;不過，現在知道也沒關係。&rdo;

手臂被環住，餘光還能瞟見疾馳閃過的車窗街景，董冥燦叫自己用朋友的心態面對張盼兒，可目光定在她那張跟某人極為神同的臉蛋，眸光浮動街燈漣漪，耳邊囁囁聲躥入。她不知道怎麼去處理，是任由張盼兒繼續依在她肩身，還是推開說何必。說不清道明的關係，她真的不想再經歷。

還好，後備箱的發動機關閉，前座燈光亮起，師傅粗嗓音開口：&ldo;到了。&rdo;

電梯公寓扶搖直上，金燦燦鏡面玻璃顯出兩人身影，董冥燦身後背了一個大包手裡拉著米奇行李箱，張盼兒挎了個黑色小香包。一長黑一短紅，對比電梯鏡裡身高：&ldo;我真像你保鏢。&rdo;瘦削顴骨回家一月稍稍豐盈，董冥燦瞧張盼兒唇紅齒白圓潤模樣頗有些感慨。

&ldo;哦，那我得給你獎勵了哦。&rdo;

叮，電梯開。

刷卡進房，張盼兒家是酒店式公寓，一開啟門，應聲燈亮，屋裡彷彿安靜了幾十年。客廳金碧輝煌，沙發帝王座，鋪著黃燦燦的遮灰毯。張盼兒被空氣裡的灰塵嗆地咳了兩聲：&ldo;我爸媽其實還沒回來。&rdo;

董冥燦皺眉，不是說先回來了嗎？

&ldo;他們，經常吵架，這次回老家他們也吵，我爸叫我跟我媽先回來，我媽叫我跟我爸先回來。最後……你不會覺得我騙了你吧？&rdo;燈光慢慢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