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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媛輕笑，拎著茶壺給她倒水：&ldo;你要是想住隨時來，我這屋子你可以隨意進出。&rdo;

&ldo;真的?&ldo;小樂接過茶杯，笑著挑眉。

&ldo;我什麼時候騙過你。&rdo;阿媛捧著茶杯，淺淺啄了一口。

小樂放下茶杯，坐到她的面前，趴在桌面上：&ldo;我不會來的，我有你這句話就夠了。&rdo;

阿媛挑眉看她，小樂回之以一笑，可愛的臉龐中透出了幾分聰慧。

……

當晚，睡在新住所的第一晚，阿媛毫無意外地失眠了。

自與陸斐重逢以來，她一直在問自己一個問題，她討厭陸斐嗎?

從北到南，從年少氣盛到寄人籬下，她為何對他如此避之不及呢?

雙臂枕在腦後，她盯著床頂，像是要把它盯出一個洞來。

緩緩地閉上眼，她突然覺得有一道呼吸圍繞在她的周圍。她沒有睜開眼，她熟悉這種被注視的感覺。

&ldo;睡裡面去。&rdo;他走上前，抬手掀開了被子。

&ldo;你怎麼來了?&rdo;她倉皇地爬起來，面色隱約又帶著宿命般的無奈。

&ldo;你不是知道我會來嗎。&rdo;他反問一句，躺進了她的被窩，她被擠到裡面去了。

&ldo;陸斐。&rdo;

&ldo;嗯。&rdo;他悠悠地回答。

&ldo;陸斐。&rdo;

&ldo;說。&rdo;

&ldo;陸斐……&rdo;

她睜開眼，側過頭，看著空無一人的床畔。

月亮幽幽地掛在天邊，月色朦朧又淺薄。

她掀開被子坐起來，注視著自己剛剛讓出來的一大半的床榻。而那上面，空無一人。

她不討厭陸斐，她害怕陸斐。

答案就是這樣。他曾毫無保留的策劃著名他們的未來，她卻拍拍屁股離開，甚至不做任何的道別。她受過很多的苦，不止一次進了監牢，不止一次像貨物一樣被買賣，但這些都不足以讓她痛苦。她唯一不敢正面以對的，是陸斐以前對她的好，而她贈還給他的惡。

如今，他們似乎是情緣未了，可這尊卑之別、身份之差，再次在他們之間劃出了長長的天塹。

一位掌管數萬兵馬的大司馬，一個顛沛流離的婢女……如果陸斐以前還肯給她妾的身份，現在她大概連妾都夠不上了吧?

&ldo;砰‐‐&rdo;

想清楚這些之後，她直挺挺地倒回床上，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的臉。

但願陸斐不要飢不擇食，不管是聖上的公主和名門的貴女都好，只要放她一條出路，她一定會交代自己的子子孫孫都給他燒高香。

想著這些，阿媛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這一睡，便睡過了頭……

孫媽媽站在清暉堂的門口，手裡的筆一勾，她半個月的工錢沒了。

阿媛閉著眼，懊悔不迭。

&ldo;進去打掃吧，記住不要亂動裡面的東西。&rdo;孫媽媽側身讓開門口。

&ldo;是。&rdo;阿媛忍著心碎的聲音，拿著抹布和苕帚進屋。

接下來的日子似乎並不像她所想的那麼難熬，她每日的工作便是打掃清暉堂，然後在陸斐回來的時候端茶送水，偶爾見著他書桌亂了便上前整了一番。這樣過了四五天之後，兩人連話都沒有說上一句，通常是他掃了一眼茶杯她就知道要換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