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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蛾終轉入燈罩,在紗布上形成一片陰影,蘋兒上前想要把它驅趕走,燕佩風示意蘋兒不要管,任由飛蛾圍繞著燭心轉。
&ldo;不知御史大人深夜來訪有何貴幹!&rdo;虞鶯拿開手絹,雙目無神的望著在燈罩中,晝伏几出的飛蛾。
&ldo;你可想敏兒有翻身之日?過了百日新公登基,楚夫人一族得勢,你覺得他們會容下小公子?屆時你們母子的處境更是舉步維艱。&rdo;燕佩風將語調提高,希望她能意識到此事的嚴重性。
虞夫人雙手絞著手帕,緊緊地咬住下唇,潔白的貝齒上滲出血絲。這些她又怎麼不知道,她和敏兒現在也不過是這座深宮裡的困獸,一舉一動都被另外一雙眼睛密切注視著,稍有不慎,將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飛蛾的翅膀,觸碰到了燭心,發出噗呲的聲響,燕佩風伸出手將燈罩揭開,飛蛾逐漸離開了燈芯,轉眼間便消失蒼灰色的霧靄中。
虞夫人的眼睛一直望著它,直到什麼也看不見了,彷彿在空濛的雨幕中尋找些什麼,臉色蒼白。
虞夫人垂下眼眸,低聲道:&ldo;現如今我們母子二人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十三遠在漠北征戰,也不知何時能回來,有勞御史大人操心,虞鶯不勝感激,但請大人知道,我至始至終深愛的人只有獻公,先君已亡,屍骨未寒,還請御史大人注意分寸。&rdo;
燕佩風輕嘆一口氣,這些他自是知道,若他為了一己之私大可不必如此周折,任由他母子二人在後宮自生自滅,再藉口接出去,與虞鶯再續前緣。只是先君臨危託付敏公子,肩負大齊重任他又怎敢為了一己之私,耽誤整個齊國。燕佩風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ldo;你這是做什麼?顰兒快扶起御史大人。&rdo;虞鶯被猛的嚇了一跳,不知燕佩風是何意。
燕佩風推開正欲扶起他的顰兒,熊熊燭光映照在他嚴峻的面龐上,使得眼角處隱約露出的皺紋更為深刻,聲音低沉而又渾濁:&ldo;我有一事所求,夫人若是不同意我便不起。夫人可知獻公原本是想要將王位傳給敏公子,敏公子自由聰慧,見識過人,非是那騰公子所能比。只是獻公沒有料到的是他身子會如此不堪,未能等到敏公子成人便撒手西去。&rdo;
&ldo;還說這些做什麼?騰公子百日後將繼承大統,此事已成定局,再說我本不想讓敏兒永遠禁錮在這深宮,琉璃金磚,錦衣玉食,日日如履薄冰,活在刀尖上的生活,簡直苦不堪言。即使君上有意我也會極力阻止的,他們喜歡權謀爭鬥,就讓他們爭我和敏兒有著一處莊園,種些莊家便好,實在不想無謂的爭鬥……
燕佩風冷笑一聲:&ldo;可是若是有人不想你母子好好活著呢?非要趕盡殺絕?如此你們就要謀得一條生路,一條更為光輝燦爛的生路,躲避退隱那些只是懦弱者的藉口,夫人正值壯年,難道甘願敏公子從王族後裔變成一個扛著鋤頭的農夫,為了幾畝薄田操勞一生?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不思進取!&rdo;燕佩風斥責虞鶯,虞鶯先前同他一般,為何現在儘是喪氣的言辭。
他們大聲爭吵的聲音,傳入正在熟睡的齊敏耳中,他微微皺眉,醒來便看到燕佩風跪倒在地上,面目兇狠的望著母親,而母親正拿著手絹揩淚。心想又是這個大壞蛋來騷擾母親,頓時怒不可遏,他握緊手中的逆鱗匕首,翻身下床。
&ldo;捅死你,捅死你,你個大壞蛋,又來打我母親的壞主意。&rdo;齊敏年幼尚拔不出逆鱗之匕,只得用逆鱗柄端捅燕佩風。他的腦海里迴蕩著父王贈與這把匕首時對自己說的話:拿著他們,保護好自己心愛之人,捍衛你的尊嚴,你就是他們心目中的王。他此刻腦海里只有一個信念就是捅死這個壞人,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