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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各抒已見,差不多待了近二個時辰,才各自散開。兩名刑偵警員獲取到祥實材料和證據,便離開查案去了。到了中午,紡織廠員工食堂,彷彿聚攏了許多人。葆君剛走入食堂,被單卉拉到了牆旮旯。&ldo;葆君,我怎麼聽說你姐,&rdo;她神秘地低聲問,&ldo;真有這回事嗎?&rdo;葆君捧著兩個飯盒,心裡本就滿腹愁雲,被單卉一拉扯,火氣立時升騰出來:&ldo;你甭提了,真是人倒黴喝水也嗆著。你別問了,又不是好事,問的我都不知咋說哩。咳,倒黴唄!&rdo;說著,拿上打好的盒飯準備走。&ldo;喂,先別走呀,&rdo;單卉神秘兮兮地從懷裡拿出一個化妝盒,&ldo;這是一瓶薄荷沁膚蜜膏,一些工人都說好,我給你姐也買了一瓶,你拿回去給她用。&rdo;葆君一聽,有些感動,直覺得心裡枯瑟疼痛,一連道謝了幾聲後,一轉身往外走。還沒走兩步,尕娃子又喚了葆君一聲:&ldo;姐,你等等,我問個話。&rdo;葆君鐵青著臉不好氣地斜了一眼:&ldo;問啥?&rdo;尕娃子悄聲說:&ldo;聽說淑茵姐昨晚碰上壞人了,還跳湖了,不要緊吧?&rdo;葆君望著,微微怨懟,說:&ldo;你是咋知道的?管天管地的,啥事都操心,沒事。&rdo;說完,不回頭地往外走。還沒走出食堂外,幾個紡織工人竊竊私語:&ldo;喂,你們聽說了嗎,淑茵跳湖了。&rdo;有人接道:&ldo;俺也聽說了,昨晚上她在湖畔散步,遇上兩個流氓險些送了命,幸虧讓王瑞賀發現了。&rdo;也有人說:&ldo;怪氣憤人呢,你說她不好好待在山莊,晚上瞎逛盪啥呢,也就是命不該絕,要是……&rdo;&ldo;我還聽說呀,她和上官黎有一腿呢,人家倆好上一段時間了,一個鄉下姑娘和闊少爺偷歡,真是稀罕。&rdo;還有人提醒旁觀人,&ldo;噓……都快別說了,人家妹子看著哩。&rdo;立時鴉雀無聲了。葆君一時聽完氣炸了肺,斜望了那些說三道四的人一眼,恨恨走出了食堂。
葆君回到夢蕉園住所,把在食堂聽見的話告訴了我:&ldo;姐,你聽見沒有,別人正在議論你哩,真是羞死人了。&rdo;她把飯盒擱在桌上,重重坐在椅子裡。我背對著她,正拿著一隻鏡奩好整以暇地梳頭髮,昨晚上因用勁過猛,不少頭髮都給蹭掉了。我心疼自己的頭髮,更心疼自己的名聲,一聽葆君如是說,眼淚不由自主地流落兩頰。葆君將薄荷沁膚蜜膏往我懷裡一塞,不好氣地說:&ldo;姐,這是單卉給你買的。&rdo;我低頭一看,拿在手上,轉而放在窗臺上。我的目光暗淡,像一隻厭食的鴨子,身體匐伏窗沿上。我把鸞篦也放在窗臺上,手裡攥著一團頭髮。葆君問:&ldo;姐,又掉頭髮了?&rdo;我說:&ldo;沒事,扯下來一撮頭髮。&rdo;葆君將頭髮接在手裡,小心翼翼地包在一個繡荷花香釀裡,道:&ldo;頭髮留著,娘說,女人續頭髮吉利。&rdo;
這件事情對於上官黎的打擊甚大。起因原於他,所以,他背負著眾人不斷猜忌、不斷議論的種種後果。兩天以來,他始終失落極了,將自己關閉進房間裡,整天望著窗外的蓮霧枝,望著天空一團團濃得化不開的白色雲朵。這個嚴重過錯在於自己,他向來高傲的個性,玩世不恭的隨然,已將他置於一個痛苦的深淵裡。他自嘆自怫,躺在床上用被子包裹住頭。而上官仁一樣受著不清不楚地指責。有些工人在背後說‐‐上官家族是一座煉獄,根本不是外界傳揚的普渡和寬容的行善之家。有人指責梁婉容,也有人將矛頭指向頤指氣使的蕭老太太。總之,自我投湖的那一天起,上官家族往昔的太平安寧被徹底打破。
後來,更可怕的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