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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門輕輕推開,進來兩個護士。喚作春桃的護士推著小車,車上有個子盤子,盤子上放著輸液體。她逕自走到上官黎的床邊,&ldo;六號病床‐‐上官黎,現在我給你輸液。&rdo;一面說著,春桃給上官黎紮上針,輸上了液。&ldo;千萬別亂動,小心滾針。&rdo;她看了看靠在床旁的我,一笑,道:&ldo;我叫春桃,是他的專勤護士長,有事就找我。&rdo;我微笑著,連連點頭。春桃和助理護士走以後,我就和上官仁守候在上官黎的身邊。一直到他輸完所有的液體,又依照樊主任的要求,在春桃的指示下,將各項身體檢查全部完成。
一天飛快過去了。我拉開窗簾,望向窗外那些粉紅色的、輕薄鰾綃般裊裊飄搖的垂天霧靄。大都市的天空畢竟有別有芙蓉鎮,看得人心情格外壓抑。九點整,樊主任帶著她的實習護士走進來。樊主任將醫院匯診的情況祥細地告訴了上官仁,依然是最初診斷的間歇性失意症。上官仁和我聽了,不禁百感交集,長舒了一口氣,原以為上官黎的大腦受到了創傷或是其它病症,現在,終歸有了一個準確的診斷。樊主任肯定地告訴我們,經過醫院系統的治療,上官黎的康復指日可待。匯診結果出來後,她已為上官黎制定了一個科學的治療方案。但是,它的先決條件,是家屬和病人的全力配合。為此,我們兩人言聽計從。
晚上,上官仁在醫院周邊高檔賓館開了房。而上官黎則由我陪護。夜,幽幽深長,有些瑟瑟兒的涼、有些瑟瑟兒的風、還有些瑟瑟兒的雨。我坐在一張床榻上,深深地睏倦使我微閉雙眸。不一會兒,我又睜開了眼睛。回眸一望,上官黎靜靜地躺在他的病床上。床頭桌上擺著一束白艷艷的百合花,那是白天上官仁特意從花市上買來。我打了一個哈啾,順手從床上拿起一本雜質:[特別關註:貂蟬與呂布,廢墟與重生]。我的目光飄飄忽忽,無耐之餘,我把雜誌放回了原處。晚上九點半,我抱著一個浮畫&ldo;鴛鴦戲水&rdo;的臉盆,走出病房,徑直向水房走。打來了水,我走近上官黎的床前,將他喚醒。&ldo;來,黎哥,洗一洗腳,咱們睡覺。&rdo;我揩了揩眼淚,將上官黎扶坐床榻邊,挽起褲管,然後,小心翼翼地給上官黎洗起了腳。&ldo;洗熱水腳舒服,這樣對你有好處。&rdo;我說。
不知何時,我意外地聽到一個渾厚的聲音:&ldo;饕餮‐‐&rdo;我目光慌亂地望向上官黎。上官黎微俯下頭,神色恬和,正笑望我。一剎那,我以為那個曾經陽光燦爛的上官黎又回來了。我看著上官黎的臉孔,真想看得再清楚一些。然而,除了那一雙略帶微笑的眸子外,我絲毫沒有看出任何正常之態。冷漠、呆滯依然覆蓋在他的臉上。也許,這是一個好徵兆,我在心裡默默揣想。洗完上官黎的腳,我將他輕輕地扶躺在床上,他呆默地坐著,目光閃爍。
接下來,連續數天的治療後,上官黎的病況發生了微妙變化。從前,他不言不語,滿嘴譫語,常常一個人陷入情感漩渦之中。現在,上官黎容光煥發,目光凝結,有時還會聽別人講話。
一天午後,秋陽明媚,上官黎依舊躺在病床上,自從進入病房,他就一直未曾出門。為了上官黎能儘早康復,我打定主意,給上官黎穿戴好,準備將他帶至戶外。上官黎服從我的意圖,他一聲不吭地穿好衣裳,老老實實地隨我往病房外走。我牽著上官黎的手,兩人走到一株蓮霧樹下,一起坐在花臺墀階上。&ldo;春桃‐‐&rdo;上官黎冷不防喊了一聲,我一愣,隨著他的目光一望,春桃正和一個病人慢步走來。我的心怦怦地亂跳,&ldo;春桃,春桃!&rdo;我大聲地說,&ldo;黎哥居然會喊你名字。&rdo;春桃說:&ldo;這是病人的一種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