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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時英等他喝完茶，才開口說道：&ldo;說說看吧，你是怎麼想的。&rdo;

吳肅對自己的老師，很是誠懇地說道：&ldo;肅未及弱冠，不是娶親的時候。&rdo;

季時英於是回道：&ldo;也不是讓你現在就娶，先定下親，弱冠之年再娶也不是不可以。&rdo;

吳肅說：&ldo;肅對女子，別無興趣。&rdo;

季時英說：&ldo;成家之事，是身為人子的責任。不是興趣與否就可以決定娶或不娶的。世上那麼多男子，不見得個個都對女子有興趣。可是不娶親，無子息，如何對得住生養你的父母?&rdo;

上升到為人子的責任，吳肅無法反駁，只好往茶壺裡衝倒熱水，泡起了第二壺茶。

他給季時英的茶盞裡倒滿了茶，又往自己的茶盞裡添了點。

放下茶壺後，吳肅說：&ldo;肅尚無生計，不能讓父母養著妻小，是以不能娶親。&rdo;

季時英說：&ldo;這有何難，既然是令尊令堂給的，就先拿著。等你有了功名，光宗耀祖之時，就是湧泉相報之日。&rdo;

吳肅說：&ldo;不知夫子有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句唱詞：功名富貴無憑據。費盡心情，總把流光誤。可見這榮華富貴是要拿命抵的。&rdo;

季時英因為自己無妻小，也沒入官場，勸起吳肅來總是底氣不足。只是他父母去得早，家境清貧，日常只是攢些棺材本兒，過得自在而隨意。

吳肅顯然十分了解自己的老師，非常體貼地注意用詞，避免人身攻擊。

最後，季時英也只是說了句：&ldo;令尊令堂都是難得的慈祥人，你且珍惜罷。&rdo;

吳肅很領老師的情，於是泡了第三壺茶。

景寧最不缺的就是茶，季時英喝了滿肚子的茶水後，離去了。想必是去給吳老太太一個交代了。

有老師親自上陣，最後吳肅的祖父拍板了。

吳肅愛娶娶，不愛娶，他現在才十五，過兩年再說。

過兩年，又不知是怎麼個光景了。

娶親之事暫告一段落，一月之期滿了，吳肅踩著落日的餘暉，去了李昕伊家。

李母在門口撿著豆子，狸花貓懶洋洋地躺在石頭做的矮凳上，夏天的時候，最是涼爽。另外三隻貓崽長大了許多，在地上撲滾著玩。

大黃狗趴在李母的另一邊，院子裡蘆花雞正啄著石子。

唯獨不見李昕伊，可見失寵不是沒有道理的。

大黃狗見過吳肅幾次，之後看見他就不再有明顯的敵意了。耳朵豎了豎，隨後又耷拉下來。這幾日有些熱，它不愛動彈，以免體溫高了有中暑的風險。

&ldo;阿嬸。&rdo;吳肅喚道。

李母放下腿上的竹篩，起身道：&ldo;心一在裡面作畫呢，你坐會兒。&rdo;

說著朗聲喊李昕伊的名字。

李昕伊正畫分鏡畫得一臉焦躁，聽見李母喊他，只得先放下手上的畫筆。

一出來，看見吳肅，才想到他來是幹什麼的，連忙說：&ldo;你等會兒，我這就拿畫去。&rdo;

李母倒了碗金銀花泡的茶，端給吳肅，說：&ldo;今年剛曬的金銀花，新鮮著呢，嘗嘗。&rdo;

吳肅雙手接過，向李母道謝：&ldo;謝謝阿嬸，這花茶聞起來真香。&rdo;

李母笑著說：&ldo;我去做晚飯，你晚上留在這吃吧。&rdo;

吳肅還沒想好用什麼話拒絕，李昕伊走了出來，手上拿著畫。

&ldo;你看看，可還合你的心意?&rdo;

第20章